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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送回到那些肮脏算计都不曾发生的岁月。

  湢室的水声哗啦响个不停,不断淹没她心中的堤坝。恍如魔咒般,令辛宜瞳孔猛地一缩。

  崔节的话无疑是季氏众人,包括季桓本人对她的态度。她们无一不是盼着她尽早死去,别碍了他们的眼,挡了他们的道。

  她“死”后的那么长时间,季氏都未曾出面,他们都默认,她被乱军玷污糟蹋。出了这样有辱门风的丑事,季氏包括季桓,巴不得她死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

  正如放人看来,她的存在无疑不是季桓的污点。若不是她这幅身躯还有些用处,季桓恐怕会毫不犹豫地掐死她。

  他毁了她的生活,他将安郎折磨的半死不活,迫使她和阿澈母女分离,不复相见……

  辛宜不明白,两人都已经彻底彻底撕破了脸。合该是形容陌路,

  互不搭理。

  但那接连不停的水声,到底将她心底的平静扰得纷乱。

  她不想再同季桓做那事。不想再被他侮辱,承受心灵和身体上的双重折磨。

  辛宜旋即起身,推门朝着院外走去。

  青玉见她出来,面色诧异,但又不敢阻止她。见她走了几步,在院中的石墩上坐下便不再动后,渐渐松了口气。

  金黄的圆盘渐渐滚至天顶,明亮皎洁,慷慨得倾洒着秋夜的凉爽。

  辛宜就这般坐在石墩上,抬眼一眨不眨得看着月光。整个太守府,恐怕只有这寸月光是自由的,肯温柔待她,容得下她尽情欣赏。

  青玉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那抹孤寂的霜白身影,时而留意着房门,心绪焦灼。

  深秋的夜空广阔无垠,月光下的所有星子都黯然失色,只有时不时飘过几条云带,给夜色苍穹增加几分别样风景。

  抬眸凝视着辽阔深邃的夜空,辛宜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过去的那些人和事仿佛在天幕重现,父亲依旧慈爱的看着她,义父摸了摸她的头,说她长大了。

  “不想冻死在外头,就进屋去。”夹杂着冷意与不满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辛宜登时回神。

  清冽皂荚香越来越近,男人方才沐浴完,披着苍青大氅,朝着石墩旁枯坐的女子走去。

  就算不回头,她也知是谁,一如既往的刻薄与冷漠,她听到了,但不想回。

  接二连三的被人漠视,季桓面上的从容与淡定再挂不住。晦暗的眼眸阴郁渐起,不由分说,扯过辛宜的手腕,将她拽向屋内。

  手腕传来一阵疼痛的桎梏,男人力道极大,半点不曾怜香惜玉,疼得她眼底涌出湿意。

  回到屋内,辛宜这才清晰的看到,她左手的腕上,白皙的皮肤上狠狠印上一道道指痕。

  她只垂眸抚着手腕,微微撇着唇角,半点不曾看他。

  季桓闷了满腹郁气,见她依旧这幅油盐不进要死不活的丧气模样,唇角扯出一丝冷笑:

  “辛宜,既然你这么不识好歹,本官倒要看看,你要犟到什么时候。”

  “你若真有能耐,那便永远装聋作哑。”

  话说到这个地步,还不见女人抬眸,季桓简直要被气笑了,眸底猛然闪过阴鸷,他抬手抚上她的脸颊,被女人躲开后,他又迅速擒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亦或是,你既这般喜欢做哑巴,本官也好叫旁人当回哑巴,你不是喜欢得紧?”

  辛宜眼底顿时涌出一阵怒火,腾腾灼烧着,若是可以,她此刻真想将面前这疯子毒哑毒死!

  男人面色阴沉,阴鸷从黑眸中迅速聚起,向外蔓延,渐渐笼罩了整个房间。

  “辛宜,你屡次以下犯上,目无夫主。事不过三,本官说过,那日已是最后一次。”

  “季桓!”辛宜怒不可遏,袖中纤细的指节紧紧攥起,眸中怒气横生。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好吗?”辛宜重重呼了一口气,抬眸看向他。

  “你设计害了我义父和父亲,杀了素听素问,对我……亦是始乱终弃,如今你毁了我的生活,拆散我的家庭,伤了我夫君,还将我囚禁于此……”

  “你毁了我的一切,难道还希望我对你眉开眼笑,对你满心欢喜,热情相迎吗?”

  “季桓,我也是人,我是活生生的人,我也是有感情的,我也会痛的啊!”她声音哽咽,强忍着浓重的泪意。

  “强词夺理,你分明是故意漠视本官!”男人打量着她的神情,冷冷道。

  “我……”辛宜苦笑一声,继续道,“你知道我做了何等努力,才说服我不去杀你,不去恨你……你我之间与其两相折磨,不如形同陌路。”

  “你听到今日崔节的话了吗?你们季氏,还有旁人便是这般看我的……”

  “一个失了节的女人,哪里再配得上季氏宗子,高高在上的令君大人!”

  “季桓,从我‘死’的那一刻,我便不再是你的妻子了,你自始至终也没将我当成你的妻子……”面对阴鸷的男人,辛宜不知自己是如何说出这些话的,直到现在,她仍听见自己颤颤的声音。

  “我‘死’之后的整整五年,你季桓,你们季氏可有一人替我收尸?”

  “我早就不是你的夫人了,季桓,我求求你,求你放过我吧!”辛宜哽咽道。

  “做梦!”男人咬牙切齿的吐出这两个字。平白折磨了他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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