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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与北梁无关,乃是有人刻意挑拨,朕会处理妥当。”
他的嗓音低沉而醇厚,带着安定人心的力量,一旁的唐璎听言却依旧静默不语。
受刑的地方似在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地想要去揉腰,却被黎靖北抓住了手腕。
“我帮你按按。”
“——不必了。”
她拒绝得很干脆,当目光触及到他落寞的眼神时,心绪又莫名变得有些烦躁。
“腰的位置……咳咳……有些敏感。”
唐璎解释了几句,却见黎靖北依旧一副不大开心的样子,垂眸咳嗽了几声——
“那个……我近日伏案过久,肩部倒是有些劳损。”
于是,她劳损的筋骨很快就得到了“疏松”。
不知是因为黎师傅的手法太过出挑,还是他的样貌太过妖艳,亦或是她当真心有所念,恍惚间,竟又被这妖妃给蛊惑,违心的话也在一瞬间脱口而出——
“兴中一行,臣愿与陛下同往。”
黎靖北闻言大喜过望,眸波流转,灿若繁星,就连眼角眉梢都洋溢着欣悦的笑。
须臾,他又得寸进尺般俯在她耳畔吹了口长气——
“大人,夜深了……”
甫一听到这熟悉的开头,唐璎心中警铃大作,“噌”一下从绣凳上蹿起,下意识回道——
“都察院事忙,臣该走了。”
言讫,她才意识到今日是她休沐的日子,黎靖北就算不知道,却也清楚她是从家中赶来的……
然而,眼前的男人却并未戳穿,只是专注得凝视着她,琥珀色的狐眸中燃烧着灼灼烈焰。
半晌,他才似下定决心般倾身靠近,面色庄重,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
“——阿璎,我可以追求你吗?”
话音方落,唐璎瞳孔剧震,一时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应对,方想拒绝,却听他又道——
“不必给回应的那种。”
残阳如血,晚霞漫天,赤光将殿前的积雪映得通红,似含羞的姑娘。
唐璎沉默了很久,久到黎靖北以为她不会再给出答复时,突然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的声音很小,他却听见了。
第116章 第一百一十五章“墨碧血,你清白吗?……
为免传出奇怪的谣言,唐璎当夜并未留宿,而是赶在戌时前出了宫。
承安门附近熟人多,思量再三,她还是顶着寒风,冒着夜雪,绕路去了离官舍最远的东门。
唐璎原以为自己此行已经足够低调,可康娄那个家伙,也不知是不是得了黎靖北的授意,不仅三两下就追上了她,还非要在她离宫时吼上一句——
“章大人!雪天风大,难免视物不清!陛下恐您夜路难行,特命下官前来给您送灯!”
他的嗓音高亢雄浑,关切中还带有几分暧昧,惹得宫门口的几个小太监频频朝这边张望。
唐璎剜了他一眼,胸中凝起郁结——
什么视物不清……
她自己手上就提着灯笼,他是眼睛瞎了才看不见。
迟疑片刻,终是伸手接了过来。
“——谢过陛下。”
宫灯是六角状的,以紫檀为骨架,上覆华盖,灯身由极净的琉璃片雕饰而成,寒风袭来,下角珠帘飘动,尽显绮丽华美。
她低眉看向自己手头这盏,又看向黎靖北给的。
两相对比之下,一明一暗,一华一素,六角的那盏倒的确更加明亮一些,照射的范围也更广。
康娄观察着她的神色,忽而粗眉一弯,嘻嘻笑道:“还是陛下眼光独到,将南阳宫最亮的那盏挑留给了您。”
唐璎简直无语了。
这话说的,还南阳宫,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大半夜的跟某人在天子寝宫“私会”吗?
心中不虞,唐璎懒得搭理他,微微点了个头便转身离开了。
回到官舍,她卸下绯衣,歇了不到两个时辰便醒了,心中记挂着金吾卫细作一事,始终不得安稳。
那细作的鸣镝上分明印着北梁皇室的图腾,可黎靖北却告诉她细作一事与北梁无关。既如此,他为何还要默许周、孙二人阖宫搜查,竭力找出细作的余孽?
再者,倘若那小兵并非细作,那么他又会是谁的人?目的又是什么?
心中乱麻一片,歇得便也不够安稳。
四更时,唐璎梳洗完毕,随后又在卧塌上打了半个时辰的坐,待宵禁一过便去了墨宅。
她到时,宅邸的女主人并不在,听仆役说是回娘家探亲去了。
一盏茶后,男主人亲自将她引去了会客厅。
金乌初升,朝霞满天。
曦光下,男人问她:“可曾用过早膳?”
唐璎愣了愣,低头道了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