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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纪知鸢怔怔地望着,视线穿透了斑斓的光影,却什么也没有看进心里去。

  “到家了。”

  低哑的嗓音响起,几乎融进夜色。

  齐衍礼说得很轻,仿佛只是自言自语,若不是四周安静得能听见呼吸,或许会让人错过这句话。

  纪知鸢低低应了句,眼角余光却不动声色地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

  应该没事了吧?

  她无法确定。

  他的情绪藏得太深,像一潭不见底的静水,窥探不出半点儿波澜。

  纪知鸢指尖蜷了蜷,放缓声线,“齐衍礼,你……”

  “回家再说。”齐衍礼干脆地打断,掌心裹住她的手,推开了玄关的门。

  纪知鸢刚踩在软绵绵的地毯上,弯腰脱下高跟鞋,脚尖还没踩进柔软的拖鞋里,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道

  从背后紧紧箍住。

  男人的双臂像锁链般缠上来,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却又透着一股不安的脆弱。

  她轻拍着齐衍礼的手臂,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想转身看他,却被他固执地按回原位。

  “别转过来。”

  “我就想这样抱着你。”

  他的声音闷在她肩窝里,隐约带着浓浓的鼻音。

  温热的吐息拂过她的颈侧,纪知鸢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肌肤泛起细微的战栗。

  他轻嗤一声,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我的出生不过是一场精心计算的利益交换,连存在都是多余。”

  周辉和梁如云是典型的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故事。

  可又有点儿不一样。

  童话里的王子从未像周辉这般深情,甘愿抛却荣华富贵,只为追逐心中挚爱。

  而传说中的灰姑娘,亦不似梁如云那样,骨子里刻着对艺术的痴迷与自由的渴望。

  他们的相遇像一场命中注定的碰撞。

  一个昏昏欲睡的午后,埋头书海的木讷少年撞见了明媚如朝阳的少女。

  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理智筑起的高墙轰然倒塌,从此沉溺在这份汹涌爱意里,再难回头。

  奈何他们的感情始终未能获得齐家的认可。

  自幼父母离异,梁如云像极了被人踢来踢去的皮球,父母都不愿意带着一个小拖油瓶开启新生活,好在姑姑收留了她。但经历多年的寄人篱下,自卑深入骨髓,早已成为她无法摆脱的烙印。而展现在外人面前的活泼与开朗,不过是她精心构筑的保护壳。

  多年来,画笔是她唯一的知己。

  与人交往的诀窍,讨好长辈的方式,这些世俗的生存之道,于她而言始终是难以参透的谜题。

  当齐家长辈第一次找上门来,要求梁如云结束这段感情时,她几乎不假思索就应允了。

  只因梁如云早已习惯孤独,不善与人交往。她从未体会过被爱包围的滋味,自然也不会对此产生眷恋。

  一开始答应与齐辉交往,是因为他的死缠烂打。梁如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拒绝,半推半就地开始了这段感情,但她始终保持着清醒,既没有盲目相信爱情,更没有为爱失去理智。

  后来,梁如云对齐辉提出分手。

  那段时间,京市迎来了大暴雨。

  齐辉每天站在梁如云家楼下,整整一周,未曾懈怠半分。所幸他的坚持没有白费,最终等来了梁如云的回心转意,愿意与他共同面对齐家设下的重重阻碍。

  再后来,在齐辉的不懈努力之下,他终于如愿以偿地将梁如云迎娶进门。

  就在两人以为从此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时,现实却给了他们当头一棒。

  齐家世代书香,礼教森严,长辈们总爱搬出‘祖训’、‘家规’来训诫晚辈。

  这些无形的枷锁层层叠叠压在梁如云肩上,如同困在密不透风的蚕茧里。渐渐地,她眼里的光彩暗淡,每晚都从噩梦中惊醒。

  最令人窒息的是,梁如云握笔的手悬在画布前,却连一根线条都勾勒不出。指尖不受控制地战栗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恐惧从骨髓里渗出来,蚕食着她所剩无几的创造力。

  这种被掏空的感觉比死亡更让她绝望。

  在心理状态进一步恶化之前,梁如云哭着求齐辉放手,放她离开这座豪美华丽的囚笼。

  她想追求自己热爱的事业。

  她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

  齐辉没办法拒绝。

  他想遵从内心意愿,陪梁如云一起去国外过她想象中的生活。

  但现实如同一道高墙,横亘在两人之间。

  作为齐家重点培养的接班人之一,齐辉肩负着家族重任。这样的身份,注定让他们的天真念头难以实现。

  最先发难的是齐老爷子,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浑浊的眼中迸射出怒火,“混账东西!你想都别想,我绝不会答应!”

  齐辉攥紧拳头,眼神坚定地迎上父亲的目光:“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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