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天授王朝的第一页

殿内原有的凝重节奏。

  军枢府大将军王忠嗣,须发间银丝已显,但身躯依旧如千年古松般挺直,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纵横,每一道都似刻着铁血与硝烟。

  他的目光锐利如盘旋天际的苍鹰,甫一入殿,便精准地锁定了地图上那猩红的“剑门关”三字,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紧了一瞬,仿佛瞬间感受到了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冲天杀气。

  他沉默地走到地图前,双手习惯性地背在身后,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内阁宰相兼刑部尚书颜真卿,儒雅清癯,一身洗得发白的深紫官袍穿在他身上,仿佛自带一股凛然不可犯的浩然正气。

  他步履从容,向裴徽方向微微颔首示意,目光扫过地图上蜀中的城池村落时,带着深沉的忧思,仿佛已穿透纸背,听到了战火下黎民百姓的哀嚎与哭泣,袖中的手无声地捻动着一串温润的玉珠。

  内阁宰相兼礼部尚书元载,精干而深沉,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仿佛用尺子量过的微笑。

  他习惯性地拢了拢绣着云纹的袖口,目光在地图上蜿蜒的粮道标注处停留片刻,心中算盘珠已噼啪作响,计算着钱粮调度、损耗与可能的“盈余”。

  他走到王忠嗣侧后方站定,位置拿捏得极准,既显尊重,又不失身份。

  兵部尚书严武,不到三十,正是锐气勃发之时,剑眉星目,气宇轩昂。

  紧跟在王忠嗣身后,目光灼灼地在地图上游弋,充满了对建功立业的强烈渴望,腰间的玉带扣在烛光下反射着一点寒芒。

  内阁宰相兼不良府大帅严庄,身形瘦削,面容是那种丢进人海便再也寻不着的普通。

  唯有一双眼睛,异常明亮,仿佛能穿透一切阴影,洞察人心最隐秘的角落。

  他悄无声息地滑入殿内,如同融入水中的墨滴,自然地选择了一个光线最黯淡的角落站定,身形几乎与殿柱的阴影融为一体,只有偶尔转动的眼珠,显示着他正将殿内每个人的细微表情、动作尽收眼底。

  内阁宰相兼吏部尚书王维,“诗佛”气质在忧国之色下依旧难掩,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愁绪。

  他看着地图上熟悉的蜀中山水轮廓,眼神有些飘忽,似在追忆“空山新雨后”的诗意,又仿佛已预见那“焚琴煮鹤”的惨烈,手指无意识地在袖中虚划着诗句的平仄。

  内阁宰相兼工部、农部尚书罗晓宁,务实干练,带着工匠般的专注。

  他进来后并未立刻看地图,而是目光锐利地扫过殿内一角摆放的几件新式军械模型——一架结构精巧的连弩车,一具闪烁着金属冷光的轻型扎甲。

  他甚至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一枚随身携带的、打磨得异常光滑的精钢齿轮,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天策上将、特战大队大统领郭襄阳,身形精悍,肌肉线条在紧身劲装下若隐若现,步伐带着一种猎豹捕食前的独特韵律感。

  腰间的乌木鞘短刀柄被摩挲得油亮。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锋,瞬间锁定了地图上几条用淡墨标注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隐秘小道(其中一条正指向剑门关侧后),嘴角勾起一丝转瞬即逝的、属于顶级猎手的冰冷弧度。

  朱雀军团大将军张巡,如同一柄出鞘的绝世凶刃,面无表情,眼神却锐利得刺人,每一步踏下都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铿锵。

  他径直走到地图前,目光如钉子般牢牢钉在“成都府”的位置上,周身弥漫着几乎化为实质的昂扬战意和破城杀伐的渴望。

  秘书监执掌杜黄裳,年仅十八,面容尚显青涩,但眼神却异常沉稳,甚至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感。

  他默默走到角落的书案后站定,摊开纸笔,准备记录,动作一丝不苟。

  户部尚书刘晏,二十四五岁,神色是超越年龄的沉稳,仿佛胸中自有沟壑。

  他紧随众人之后,目光沉静地扫过地图上的河流与平原,心中已在飞速盘算着蜀地的物产、人口与可能的征调方案。

  殿门再次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殿内烛火被关门的气流带动,猛烈摇曳了一下,在众人脸上投下明灭不定的光影,气氛瞬间凝重得如同铁水浇筑,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唯有那铜漏的“滴答…滴答…”声,固执地提醒着时间的冷酷流逝。

  侍从们如同幽灵般悄然奉上热茶,天工城炒茶作坊新制的炒茶清香氤氲而起,却在冰冷的战争氛围中迅速消散,无人有心思去碰那精致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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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徽缓缓转过身,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缓缓扫过每一位重臣的脸庞。

  那目光沉甸甸的,蕴含着帝王的威压,也带着孤注一掷的信任,仿佛要将每个人的灵魂都烙印在即将开启的战争画卷上。

  “诸位爱卿,”他开口,声音低沉而雄浑,每一个音节都如同重锤,敲打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蜀地,伪帝李玢与奸相杨国忠盘踞之所,非止癣疥之疾,实乃我大唐心腹之巨患!”

  他猛地抬手,指向地图上那刺目的蜀地疆域。

  “彼等窃据天府沃土,不思君恩,反行倒逆!横征暴敛,视民如草芥;勾结南诏豺狼,裂我疆土,坏我山河!此獠不除,国无宁日,四方虎视眈眈之宵小,必效仿其行,群起而噬我!”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九天龙吟,带着金铁撞击的铿锵与不容置疑的决绝:“此番征蜀,非为一城一地之得失,乃为犁庭扫穴,毕其功于一役,一举荡平伪朝,廓清寰宇!胜,则乾坤重塑,万国来朝,帝业永固!败——”

  裴徽的声音如同冰河开裂,寒意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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