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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小声道:“娘,你听厘哥的吧。”

  厘哥和她纪哥一样聪慧,有大本事,比她们娘俩会劝人。

  梁二香就闭了嘴。

  可叶厘根本没有信心能让鲍北元从牛角尖中走去,这个心结,唯有时间能抚平。

  他只能各个方向都试试。

  于是他问:“小元,鲍伯临终前,是如何嘱托你的?”

  鲍北元吸吸鼻子,拿袖子擦了泪,哽咽道:“让我和大哥将、将面馆撑下去,要大哥给我娶亲。”

  叶厘抿了下唇。

  老人家临终前还幻想着能兄友弟恭。

  唉。

  他轻声道:“面馆一事,你做不了主。娶亲一事,你可自己拿主意。”

  “等出了孝,你寻个媒人给你做媒。”

  “成了亲,你就有新的家人,这样鲍伯肯定能放心了。”

  “你总得让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能将眼闭上吧?”

  眼闭上。

  这三个字瞬间将鲍北元带回那个撕心裂肺的夜晚。

  他爹,死不瞑目!

  他爹临终前死死抓着他的手,没了呼吸后眼睛却依旧大睁。

  怪他。

  怪他……

  他大声哭了起来,浑身颤抖,声音嘶哑,可他的体力根本撑不住这般剧烈的情绪波动,很快就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在心中更为痛恨自己,身子虚得连为亲爹哭坟都费力。

  当日磕着脑袋的应该是他!

  可转念想到,若真白发人送黑发人,他爹定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楚。

  心脏好似泡在油锅里,日夜难以安宁。

  他爹怎能受这种大罪?

  的确不如由他活着。

  ……

  心中思绪万千,渐渐的,他收了哭声。

  已是如此。

  他的确得让他爹将眼睛闭上……

  他定了定神,身子倚着墙,眼睛里的水汽太多,让他视线有些模糊,他正要又举起袖子,这时,一块褐色的麻布帕子出现在他眼前。

  梁二香道:“擦擦吧。”

  他接了过来:“谢谢二婶。”

  用帕子胡乱擦了擦眼和脸,当然,还有鼻涕,而后他红肿的眼看向叶厘:“厘哥,我会好好考虑你的话的。”

  “真的?”叶厘有些不信。

  “自然是真的。你……拜托你,帮我留意下吧。”他有些艰难的开口。

  这话一出口,他就不好反悔了。

  叶厘闻声,信了几分:“好,我多多留意。”

  这事不急。

  所谓守孝三年并不是真的三年,在大夏,三年的实际日期是二十五个月。

  而且,这个规矩也是视人而定。

  底层小百姓在温饱线上挣扎,没谁关心是不是真的为长辈守孝三年。

  律法不强求,旁人不苛责。

  但鲍北元心中愧疚,肯定会守满三年。

  这才过半年,时间还长,他慢慢找。

  鲍北元哭了这么一场,待情绪稳定了,疲倦顿时袭来。

  叶厘便劝他休息。

  他也没逞强,又躺了下去。

  于是留梁二香守着他,叶厘领着两个小家伙和江柳出了屋子。

  叶厘瞧着江柳手里那块沾了眼泪鼻涕的帕子,道:“扔了吧,我给你布料,你再缝一块新的。”

  江柳摇头:“没事,洗洗还能当抹布。”

  哪能就扔掉呢。

  太浪费了。

  叶厘:“……”

  也是。

  他和江榆打了招呼,而后带着江麦、江芽回家。

  离中午还早,两个小家伙一回家就拎着背篓出门了。

  现在还没到深秋,路边的青草尚在,他们俩还是得割草去。

  叶厘扫了扫院子,又洗洗擦擦一番,完事后他站在院中发了会愣。

  回了神,他瞅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门口的枣树上。

  枣子已经熟了,红通通的挂满枝头,瞧着很是喜人。

  他拎着一个小背篓,蹭蹭蹭上了树。

  他摘了一背篓枣子,准备让叶两也带走些。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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