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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然后他们的战马就突然哀鸣着倒了下去,马蹄处裸露出了森森白骨。

  血迹染透了铁丝,总算让它显出了几分踪影,不再不可视。

  鲜红缠绕在冷铁上,带出几分森凉的阴寒。

  兀真悚然一惊, 忙大吼着指挥:“停下!都停下!”

  可是骑兵速度太快了,这曾是他们引以为傲的优势, 如今却成了催命符。

  新一批战马撞上同样的位置,马上的士兵也随之栽倒, 因马匹行动的速度过快, 导致他们光是落马都受了不轻的伤。

  大雍的军队就隔着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原本他们骑着马分秒可至的地方,嘲弄地看着他们作茧自缚。

  然后弯弓搭箭, 甚至不需要特意瞄准, 因为他们的儿郎早已没有了躲避的能力。

  因着被使用了太多次, 铁丝很快都变钝了,但是没关系,他们倒下的尸体成了新的“铁丝”,阻隔了他们自己的脚步。

  “杀!杀!”

  越来越多的人倒下,箭雨密密麻麻,轻易夺走了他们的性命。

  不过片刻,空气中就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

  兀真目眦欲裂,张望着大声吼道:“停手, 钟北尧,让你的人停手,我认输,我们认输。”

  躲在一旁草丛中的钟北尧嗤笑一声,“当我傻呢?敌人这种东西,还是死了更让人放心。”

  沈明烛闭了闭眼,叹息一声:“停手吧。”

  钟北尧:“???”

  钟北尧震惊:“大人,您认真的吗?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大人您……”

  话还没说完,沈明烛又提着剑冲了出去。

  钟北尧:“……”

  钟北尧跺了跺脚,又是这样!总是不听他把话说完!

  魏敦山也震惊:“不是,将军,他、他他……”

  “愣着干嘛?”钟北尧瞪了他一眼,“没看到大人也在外面吗?让射箭的都停下,小心误伤了大人!”

  他也提起长枪,认命地跟在沈明烛后面。

  兀真见箭雨已停正要欣喜,便见草丛中忽有一银袍小剑仗剑而来,剑术卓绝,十步杀一人。

  那小将是冲他来的,兀真对了两招便知自己不是对手,他知道中原有句话叫“擒贼先擒王”,他自然不能成为被擒的那个王,否则契胡大军必然不战而败。

  兀真拼着后背被刺了一剑转身逃跑,他们的骑兵死伤过半,且他现在也不敢再用骑兵。

  士气已衰,反之大雍士气正盛,不能再打下去了。

  “撤军!”他后背受伤,伏在马背上往反方向撤退。

  兀真不敢耽搁,大雍不知怎的居然又出现一个这么能打的将领,他现在还有伤,被沈明烛追上就完了。

  ……不过那小将怎么还没追上来?

  不应该啊,这可不是那小将的实力。

  “兀真将军,兀真将军。”

  兀真听见下属着急地唤他,他转过头,见下属慌乱地比划:“二皇子殿下还在军营!”

  糟了,把二皇子给忘了!

  兀真猛然一勒缰绳,回身望去,见军营已经燃起了大火。

  原来这才是擒贼先擒王。

  下属神色慌张:“将军,怎么办?要回去救二皇子吗?”

  要是让皇子殿下在他们的保护下被杀害,他们会被陪葬的吧。

  救?这还能怎么救?

  回去就是自寻死路!

  兀真深吸一口气,勉强冷静下来,“我们先走,他们不敢动二皇子。待我们禀告孛烈,今日之耻,必要大雍百倍偿还!”

  *

  二皇子不敢动。

  他脸上还顶着一个掌印,沈明烛扇的。

  沈明烛慢慢吞吞:“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也不要用契胡语骂我,我听得懂,你骂得很脏。”

  这个人怎么会连契胡语都听得懂!

  二皇子赫连拓低下头,不敢说话。

  “大人,您还懂契胡语啊?”被带着打了一场胜战,魏敦山已然换了一幅嘴脸,他殷勤地递上帕子给沈明烛擦手,多少有点谄媚:“下次这种事情,让小的来就是,别脏了您的手。”

  “不懂,我瞎说的。”沈明烛随口道:“他的表情一看就是在骂人,我就随便说说。”

  赫连拓:“……”

  沈明烛瞥了他一眼:“看他这个表情,说明我猜对了。”

  魏敦山:“……”

  魏敦山挤出笑容:“大人不愧是大人,这个……”

  他肚子里墨水不够,找不出夸奖的词了。

  沈明烛自动忽略他的奉承,吩咐道:“约束好将士,严明军纪,不可放松警惕,不可恣行无忌,不可虐待、残杀俘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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