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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有人,哪有不产生纷争的?即便是最伟大的执政者,恐怕也只能做到保障大多数人的基本权利,而做不到抹去所有纷争。

  霍维勒沉默下来。

  过了一会,他才问:“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殿下也会做这样的事吗?”

  霍维勒的目光落在二皇女与卢森所在的方向,问得非常直接明了。

  江灼灼:?

  聊天就聊天,怎么突然聊到这种问题!

  江灼灼从不为难自己,永远只为难别人,当场倒打一耙:“我们才刚结婚,你就想离开我?!”

  霍维勒:“………”

  “殿下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会努力活得更久一点,争取能陪她多久就陪她多久。

  但看到二皇女做的事还是忍不住会多想。

  江灼灼气鼓鼓:“我才不知道。”

  她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呢,霍维勒就说什么“不在了”,谁要想这么遥远的问题。

  小蓝鸟跳到霍维勒脑袋上,生气地用爪子揪他头发。

  “你要是不在了,我才不找像你的人,我要找十个八个不重样的,任何有你影子的家伙我都不要!到时候我用不着几天就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一次都不会想起你!”

  霍维勒:“………”

  果然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无论是什么答案,他都不会开心。

  这时二皇女与卢森的对话转开了江灼灼的注意力,她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卢森见到差不多同一时间被押送过来的那批贵族,知道一切都已经暴露,神色满是颓靡与不甘。

  他用愤恨的眼神看向二皇女,恨她的翻脸无情,恨她的高高在上。

  若是在此之前,二皇女看到他用那张脸露出那样的表情,肯定会把自己关更久。

  但是现在她可以认真打量起眼前这个人了。

  当初卢森是个瘦削的小镇青年,现在却已经有了几分贵族才有的富态,那张脸即使再怎么想办法维持当年的模样,也逐渐与那个人剥离开了。

  只是她自己没有仔细看过他而已。

  又或者她实在太希望有一个像他的人可以时常出现在自己眼前了,所以只要一眼看过去有那么一点相似,她都甘之如饴。

  二皇女说:“我记得你最开始说,想让平民也拥有更多的机会,想让你的家乡繁荣起来。但是我今天去了你的家乡,却发现那边成了你们的猎场……”

  事已至此,卢森知道自己什么都辩驳不了了。

  卢森仰头大笑了几声,才说:“那些话,只有你会信。”

  其实以前天真愚蠢的小镇青年也会信,他也曾怀揣着梦想离开家乡,想要靠自己闯出点名堂来。到时候他与爱人一起回到家乡,肯定会引得所有乡里羡慕不已。

  但是现在只有一辈子都生活在温室里的天潢贵胄会信了。

  他是真的恨二皇女,最开始恨她看上自己,以至于她身边的人害死了他的心上人;后来则是恨她给自己带来了那么美妙的权力,他享受过了权势地位带来的好处,再也舍不得放手。

  他最开始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轻易地拥有这一切。

  可随着短暂的喜悦过后,他就开始患得患失了。他知道二皇女不是真的爱他欲狂,他知道二皇女只是随手分给他这些权力——既然是随手给他的,当然也可以随手收回。

  人一旦有了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的东西,那么距离他坠落深渊也不远了。

  他就是这样一步步地出卖了自己的良知,出卖了自己的初心,出卖了自己的一切——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有保住这一切。

  他恨二皇女。

  第226章

  卢森这样的人很多, 解决起来非常容易,只要夺走他手中的权力,他也就无法生存下去。

  但是解决掉一个卢森, 可能还会有无数个卢森。

  归根结底, 一个领地的掌权者不能太年轻,也不能太衰老。

  年轻的领主掌控不住领地,年迈的掌权者……有无数的实例证明, 即便是英明了一辈子的掌权者,到了暮年也可能犯下无数错误。

  在那种时候,领主年轻时累积出来的绝对威严与绝对权力, 都将化为无数刺向领地子民的尖刀利剑。

  这比领主在年轻时犯糊涂的代价大多了。

  只是这件事江灼灼不适合再插手下去,因为步入衰老期的不仅是二皇女,还有远在皇都的女皇陛下。

  即使现在有蓝恩伯爵在皇都坐镇, 也难保不会有别人在女皇陛下面前挑拨离间——

  你认为衰老的领主不适合再掌管领地,是不是也认为衰老的帝王不适合再掌控帝国?

  这个问题是非常敏感的。

  霍维勒与江灼灼分析了其中利弊,建议江灼灼见好就收,这几天就离开玛瑙行省。

  江灼灼出来这么久,也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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