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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sp; 第57章 情愿事情进展地很顺利。她被缓缓……

  事情进展地很顺利。她被缓缓放到地上,解开绳子后,绳子缩了回去。上黄包车后,第一件事是开行李箱检查钱袋,应该剩十五块外加一袋子铜元,席玉麟嫌重,用两块钱换掉了大钱袋。

  她发了会儿呆,然后问:“小兄弟,你是袍哥?”

  车夫连连摇头,“我是五爷的朋友。”

  “麻烦在漱金对门停一下,我不下车,看看就走。”

  乌云越压越低了,巴青就是这样,四川就是这样,不是在下雨就是快要下雨了。没等多久,李五爷的车就开到了漱金的侧面,侧门开了,她看到自己从车内走出来。

  霍眉差点被恐慌捂死,又要以为是烟土带来的幻觉了。再定睛一开,那女人比自己高许多,只是因为坐在长椅上而不明显。这里又隔得远,她伸长脖子看了半天,不得不承认仅有的一种可能性:是席玉麟。

  其实是很好笑的,但她笑不出来。

  五爷到底有什么安排?五爷怎么把车开走了?霍眉又扭回头去看席玉麟。他穿着刚刚晾干的灰衣黑裤,都是宽松的,竟一点也不突兀。男性的下颌普遍比女性要宽,他没有那个方正的颌角,脸型尖而窄;肩膀也不够宽,随着他低头看地的动作而内扣,甚至显得纤薄。

  而最像的地方在于神态,她早发现席玉麟非常会演绎人物的神态。下车后他就走了两步,胯部有轻微的摇晃感——霍眉就是这样走路的,众人以为是风情,其实是走不稳。现在他又抱着臂、微微向前伸着脖子往地上看,时不时蹬一下脚后跟,很不耐烦的样子。甚至是小脚。

  霍眉曾在盔箱里见过跷鞋,在鞋中可以完全踮起来、以前脚掌落地,包裹前脚掌的部分也做成三寸金莲的样式。她拿去问王苏,王苏说从前旦角是要练跷功的,现在不怎么练了,也很少穿这个上台。

  现在席玉麟穿着跷鞋上台了,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像女人。

  “霍小姐,走吧。”车夫提醒说,“附近怕是有袍哥盯着,不能久留。”

  黄包车嘎吱嘎吱地开走了。

  三天前。

  十一点半,天气晴朗,观众三三两两往漱金里走。人群虽热闹,漱金内部的气氛却低迷,先是师父去世,现在霍眉失踪,一个火盆在练功房外的空地上噼里啪啦地燃烧。

  然后王好运跑过来,塞了一封信给他,摸了摸鼻子说:“刚才有个人送到门房的,说给一个长得很女气的男嘞。”

  席玉麟板着个死脸接过拆开,里面只有一张大面积都是空白的纸,中间写了个“危”,右下角写了个“蔡”。

  他呼吸一滞,把信扔进火盆里。王好运期期艾艾跟着他站起来,“席师兄,其实不要的废纸可以给我。”

  “值班去。”

  他立刻回到寝室收拾行李,随即发现没多少行李,把床头挂的、床上堆的往箱子里一塞,拎起来就可以走了。但是应该走吗?刚好是在霍眉失踪的时候,哥老会又发现刀片一案的线索了?

  他心烦意乱地把玩着木箱上生锈的铜扣,王好运又进来,“席师兄,又有人找你。”

  席玉麟的眼神凉飕飕地飘过来,他往后一缩脖子,却听见席玉麟问:“是说找席玉麟,还是和上一个人的描述一样,‘长得很女气的男的’?”

  “哎呀,席师兄,其实是和上一个人的描述是一样的。”

  仙人板板!他想,蔡行健告诉袍哥,袍哥找来了。打发走王好运后,他提起箱子从后门出了漱金,正往最近的一辆黄包车疾步而去时,眼前的阴影忽然撤去——宽檐帽被掀走了。

  席玉麟立刻转身连退几步,右手按在了腰上,那里藏着一把小刀。

  李五爷负手而立,居然没像平日里一样穿一身黑再戴副墨镜,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很文气的灰蓝色长衫。身后也没跟小弟。他将帽子扣在自己头上,礼貌地一颔首,“是叫席玉麟吧?请你喝咖啡。”

  片刻后,两人坐进咖啡厅。席玉麟的板凳离李五爷很远,身体也绷得很紧,盯着面前瓷杯里散发着苦涩气味的不明棕褐液体。李五爷开门见山地说:“霍眉在我们手里。她欠我们一些东西。”

  他抬起头。

  “你们关系很好,愿意一命换一命吗?”

  他们要她的命。席玉麟感觉五脏六腑上都扎着细小冰碴,没有哪处特别严重,但全都点点滴滴地渗着血。

  “愿意吗?”

  “不。”

  他更加起劲地盯着咖啡看,因为不敢抬头看李五爷,他知道那双沉稳如菩提子的黑眼睛里必然会浮现出轻蔑——无畏者对胆小者的轻蔑。李五爷从公文包里翻出一沓纸,放在桌上,“你也在我们手里。”

  其中有霍眉缴费时填的单据,给他起了个名字叫王三;还有一名护士向融顺茶馆提供的手术记录和口供,再就是蔡行健的口供

  “准确来说,你在我手里,这些东西只有我的人看过,尚未报给三爷。”李五爷很快把资料收起来,“我可以销毁它们,但是很麻烦。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如果席玉麟答应“一命换一命”,他就会销毁证据,以免人命官司找上漱金、找上王苏;如果席玉麟不答应,他会将证据交上去,在席玉麟必死的结局之外,还会多搭上霍眉和王苏两个人。

  席玉麟的呼吸变得急促,他的手微微发抖起来,“你晓得那日行凶的是个女人,不是我。我——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你留下把柄了。”李五爷沉声道,“而且,我其实是个戏迷。你很会扮女人,再合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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