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

br />   贺星诀跟在池列屿身后,看着舒夏也是一脸冒火:“出片出片,就知道出片,前几天的新闻你们都没看吗?也是两个女大学生,为了拍照闯进未开发的景区,最后失温死在山洞里……”

  “我真的错了。”舒夏被他吓得大哭,“露露有提醒我的,是我觉得这山不高,只要认得路就不会出事,才带着她越走越深。那个地方看着就是平地,我们都没想到枯枝烂叶下面有个坡,而且下着雪地很滑,她就摔了一跤,我扶她起来她也走不动,电话还打不出去,哇呜……”

  “唉,别哭了。”贺星诀见她几乎要抽过去,反过来安慰,“如果只是崴脚,休息几天应该就好了。当务之急是找到她。”

  池列屿停在树林边缘,整个人瞧着比雪更冷,呼出的白气仿佛都是冰的,压着情绪问舒夏:“你刚才从哪儿过来的?”

  “两点到三点钟方向,就是那边。”舒夏指了指,“地上应该有脚印的。”

  池列屿拧眉:“雪这么大哪里看得见脚印?”

  “对、对不起……”

  “少爷,你别这么凶。”姚烨这会儿也赶出来,“没必要所有人都去找,女生留下,我们四个男生去就行,看着点方向,千万别走丢了。”

  话落,男生们转身扎进树林,大雪挦绵扯絮,夜幕如一张黛色的网,越压越深。

  林中某处。

  许朝露坐在一棵油松树下,树冠张开巨伞为她兜住了雪,她穿得也多,并不觉得很冷,随着脚踝的剧痛慢慢减轻,她心情也平和下来,靠着树干安静看雪景。

  本来舒夏执意要带她一起回去,但山间路陡,舒夏身体也不强壮,许朝露怕拖累她也受伤,便让她先回去喊男生来接她。

  下雪天没有夕阳,天色悄然间寸寸落灰,直到眼前的风景逐渐失了颜色,许朝露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害怕。

  夜色像雾一样乘着雪花弥漫上来,许朝露抱紧膝盖,手里攥着根树枝,东戳戳西敲敲,在地上写写画画,使劲给自己找事儿做,不要去听林间幽幽的风声,也别去想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突然从夜雾里钻出来袭击她。

  树枝尖尖在雪地上一遍遍地写单词,Chirimiri,Chirimiri……

  怎么还不来啊。

  差不多该找到我了吧。

  小时候捉迷藏躲到地下室里那次,好像没有等这么久呢。

  天完全黑了,她身体越来越冷。

  呜呜……

  许朝露缩得更紧,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忍不住在那个西语单词旁边写数字,119,119……

  也不知道打不打的出去。再过半小时,这家伙还没找到我的话,就打一下试试。

  手机电量还剩百分之三十,手电筒也不敢到处乱照,就放在膝盖上亮一会儿关一会儿,有人看到的话……

  “许朝露?”

  一声短促的呼唤,伴着剧烈喘息声和咔吱踩雪声,在身后骤然响起。

  许朝露猛地回头,于深暗夜幕中撞进一双发烫的、明亮如夜行野兽的眼睛,她脑子懵了一瞬,忽然又将头别回去,抬起脏兮兮的袖子擦了下眼角。

  她穿着浅蓝色羽绒服,几乎和大雪融为一体,池列屿差点就错过,余光见那边有什么东西闪了下,太清楚她的身形,一眼便认出是她可怜巴巴缩坐在地上,和小时候不小心躲进地下室出不来的样子几乎一模一样。

  许朝露倚着树干慢腾腾站起来,鼻尖冻得通红,手肘和腿上全是脏兮兮的雪泥,仰着湿亮的眼睛看他,委屈地笑:“你又找到我了。”

  “你还笑得出来?”

  池列屿皱着眉,胸口仍一起一伏在喘气,以前跑三千米都没见他这么喘过,头发乱糟糟地支棱,发梢落满雪沫,睫毛上似乎也沾了点,难怪眼睛看起来那么亮。

  他走近两步,深咽了口气,忍着没再教训她:“冷吗?脚怎么样?”

  “都还好。”许朝露伸了伸腿,“缓一下,有点麻了。”

  池列屿停在她跟前,转过身,高大的身子半蹲下去,语气冷峭:“上来。”

  “……”

  等了一会儿,没感觉到有人靠近,反而听见后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扫雪声。

  回眸看见这家伙莫名其妙又蹲回了地上,拿着个树枝对着雪地乱戳乱扫,好像在破坏什么东西。

  他应该没看到吧?

  许朝露慌里慌张地毁尸灭迹——她刚才可能是冻傻了,写完119又在119上面画了个叉,不太想要119来接她,转头在旁边那堆单词上面一个又一个地画爱心,满地爱心甜滋滋铺在脚边,这么短的时间里雪花根本覆盖不了。

  “你在干嘛?”

  “没事了。”许朝露丢开树枝,重新站起来扑到他背上,胳膊勾住他脖子,下巴也埋进他羽绒服干净柔软的布料中,细声说,“快走吧。”

  少年有力的大手垫在她大腿后侧,许是太久没被他背了,身体腾空的瞬间许朝露心脏都有些失重——怎么这么高啊,不抱紧点摔下去会残废的。

  两条脏兮兮的臂膀紧紧环抱他脖颈,池列屿压下那句“要被你勒死了”,任由雪泥乱蹭在脸上,以及女孩温热急促的呼吸像带着火星子的羽毛,毫无阻隔地喷洒在他颈侧肌肤。

  少年身上青涩冷然的草香席卷过来,比林子里同样冷冽的气味好闻得多,熟悉又强

上一页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