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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霁你也走吧,去寻你的亲人,别留在此处了。”
辛宜一时唇瓣轻颤,情绪上涌得泪眼莹莹,附身同季泠行了大礼,随后匆匆进了屋内。
……
从郡守府出来时,辛宜掀过幕篱,抬头看着蔚蓝的苍天,眸中含泪。
眼下不过未时,她要再去一趟归月楼碰碰运气。阿兄那般聪明,他怎么可能落入季桓之手?
辛宜笼了笼幕篱,抿着唇瓣,目露忧色。她如今孤身一人,在季桓只手遮天的吴郡寸步难行,她必须先跟阿兄会合,再做近一步打算。
她不能白白浪费季泠阿姊冒着生命危险替她求来的自由。
归月楼在吴县城东,与城西的郡守府相差甚远,辛宜赶到时,已将近申时。
看见归月楼的招牌还没来得及兴奋,就被围在外面的一团官兵惊住。
这些人似乎与郡守府的那两个看守云霁的侍卫衣衫相同。想来这定是季桓的人。
辛宜咬着唇瓣,深深缓了口气,那些人只围归月楼,而不四处抓人,想来这是季桓的私兵,他并不想让事情闹大。
他要抓的,大概率是阿兄。
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辛宜换了齐安口音,坐在茶摊上,一边喝着茶,同旁边的老妇人搭话。
“阿婆,这发生了何事,怎么来这么多兵爷?”
“谁知道呢?据说有人告到郡守府,说太守大人在归月楼喝茶时候,遭遇了刺客。”大娘端着碗喝了一大口茶,啧啧嘴继续道:
“我道那归月楼有什么好呢?我家那老不死的整天都念叨攒了银子去归月楼喝口茶。”
“那太守大人也是闲的,想咱们地道人,坐这摊门楼喝上它一大碗,哪里会遇到刺客?”
“是这般理儿……”
辛宜喝罢茶,看着归月楼里围得密不透风的官兵,黛眉紧拧,焦急却又无奈。
他们这群人仍在这里守着,那就说明,阿兄还未落入季桓之手,他可能被困在这归月楼。
辛宜正思忖着,谁料一抬眼,竟然看见钟栎火急火燎地往西走。他走时,带去了大多数人。
只留了一小部分继续守着归月楼,仍不叫人进出。
不用猜,辛宜也知晓钟栎回去做何。他那好主子被人掣肘,他怎能袖手旁观,置之事外。
腊月里,天黑得快,渐渐暮色四合,归月楼的灯笼也挂了上来,渲染着夜幕的黑沉。
辛宜等候时也并未袖手旁观,她去附近的打铁铺子买了一把匕首,以及一张长弓并一篓箭。
躬身倾斜被白布紧紧包裹,再由幕篱挡着,谁也看不清里面是何。
另一旁,归月楼前。
女人扭着曼妙的身影,晃着胸口处雪白的肌肤,一摇一扭地走上去,扶着鬓边的金簪,甩着帕子扔向那官兵。
“军爷,您都守了快一天啦,咱们生意,到底是做还是不做啊?”
“归月楼每天好歹也是宾客满席,您这样堵着不叫进出,可着实危难妾了。”
见那些人不为所动,怜姜忽地抬手大胆地摸向那官兵的胸膛,见他们僵着身子不动弹,下意识地摁了摁,发觉有弹性有力量后,笑得合不拢嘴。
“军爷,您看起来身体真好,不知有意中人否?”
“军爷这般稚嫩,一看就是没有~”怜姜自问自答,摸向那官兵的腹部,又揉又掐又捏。
那男人方欲抽出刀,却被她这句话噎得拔不出来。
“已经要落霜了,军爷若不嫌弃,到楼里吃杯热酒也成,妾派人在街口看着,若有大人来,妾在告知您一声不
成?”
怜姜一边大方地笑着上下其手,一边明晃晃地挑弄着,守在此处的几个官兵大多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哪里受过这般诱惑?
何况,吴郡的冬夜是真的冷,又湿又冷,他们的脚,都冻成了冰碴子。
怜姜前脚刚走,仅过了一会,一袭黑影匿在夜色中,匆匆向外,似乎一刻等不急。
也就在此时,归月楼内忽地传出一阵翻箱倒柜声,女人的尖呼,兵刃的相接,男人的怒吼尽数交织,让本就不安稳的归月楼愈发混乱。
“宋峥跑了,快,捉住他!”
那黑影速度虽快,到底是不利落,很快就要被身后的官兵追上。
辛宜从茶摊前迅速起身,躲进身旁的巷子里,取下长弓,握在手心处。
时至今日,她的手腕仍在颤抖,她用力拉扯躬身,想拉到她原来能做的最大幅度显然已不可能。
“阿兄,我可以吗?”辛宜在心底默念着,凝着前方。
她从前指导安郎射箭时,有人在一旁拉扯弓绳,只需她稳住准头,适时松紧即可,并不用多大气力。
何况,那时候,安郎本就会射术,只是为了哄她开心才装作不识的。
尽管手仍在颤抖,辛宜闭上眼睛,渐渐撑开弓,从巷口处露出头,正对准追着那黑影的官兵,喘息之间,随着远处的哀嚎声,旋即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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