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杜嬷嬷刚走,辛宜胃中的那股不适感愈发难耐,一时间竟然干呕起来。

  “夫人!”

  素问端着盂盆,素听扶着辛宜的肩膀替她顺气。

  短瞬的大喜大悲实在令人难受,当晚,辛宜便发起了高烧。

  这一病,竟然持续了三日。

  第三日刚能下床,崔节派人来请,说是商量去天梧山给已故的卢夫人做法事的相关事宜。

  据说季桓的母亲卢夫人死相凄惨,殒身异地后遗体未得安葬,如今只空有一座衣冠冢。

  数年前,卢氏失踪,季氏众人为了守住颜面,便慌称卢氏病故,早早便立了一座空冢于族陵。

  至于真正的卢氏,骸骨在外与否,想必除了季桓,也没人会在乎。

  此等密闻,也就只有季氏年长的族人知晓。

  前夜,崔节从丈夫季珺那里得知消息,不由得沉了脸色,委屈地撇着唇角。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

  “延儿的病刚好,法师才说不过不能见脏东西。”

  “前几日大哥带那盒子回来时候,我就无意间撞见了,也不知道有没有事!”

  季珺被崔氏的话惊得够呛,当即压低了声音面色慌乱道:

  “这话你私下里说也就罢了,千万不能让兄长听到。”

  “……当年大伯母出事的时候我尚且年幼,也是无意间从祖母那听说的。”

  “知道知道,我又没那般蠢。”崔节不耐烦道。

  “刚才说话时,我都将下人屏退了,你可放心了?”

  “我知你做事最为周全。”季珺将妻子揽进怀中,小意温存。

  “亏得我忙了这般久,为了采买安排,置办东西可是熬了好几个夜。”崔节依在丈夫怀中抱怨。

  “可都怪你,不早告诉我,险些让我害了延儿。”

  “反正这回我不去了!那些骇人的东西,可千万别来缠着我的延儿。”

  季珺不知想到了什么,忽地走神,自言自语道:

  “其实,大伯母她心胸开阔,通情达理,应当不会——”

  “哎呀,我不管,你不许提!”崔节嗔怒道。

  就像世人常说的,再好的人,若生前遭遇太多不堪,死后照样会化作满身怨气厉鬼,那里还有什么顾虑?

  崔节可不想沾上那些东西……

  看看大房,可不是人丁凋零,婚事不顺。

  就四年前,大伯父去世后,大伯父的继室孙夫人不过半年便也跟着病逝了。

  还有那孙氏刚满六岁的女儿,季氏嫡出的二小姐季浠,和她娘一样也得了急症去了。

  大房如今就剩季桓和他那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在庵堂做了半个姑子的阿姊……

  这要说没有什么东西在做乱,崔节打死都不信。

  “哼,这次就算抬举辛氏了!”崔节闷闷道。

  “你这是想让大嫂来操持净云寺的事宜?”季珺皱眉。

  “她是并州那边的庶族出身,能做好这些事吗?”

  “她做得好与不好,与我们二房半文钱的关系没有。”崔节道。

  “再说,那可是她婆母的法事,她不做谁做?”

  “话虽是如此说,到底也要顾全大局。”季珺担忧道。

  “你就别管了,这事我自有分寸……”崔节眯起眼睛,面上的笑意愈发深沉。

  ……

  翌日,广淮院。

  “大嫂来了!”看着屏风后的娉婷身影,纱帐后的崔节合乎时宜地咳了几声。

  “原本该我去给大嫂请安,谁知病来如山倒,今日竟起不来床了。”

  帐中声音沙哑黏着,有气无力。

  有了上一次在季府门前的不欢而散,辛宜对崔节再也不复往日的亲近。

  她静坐在一旁,隔着蜜合香云纱帷幔看着崔节模糊的身影。

  “弟妹不必如此客气,有事直说便是。”

  “咳咳……今日寻大嫂来,实在是有事相商。”

  崔节并没有提那日在门口的故意奚落。

  相反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何错,分明是辛氏那个粗鄙女子不守规矩罢了。

  而今,这么一大好差事落在辛氏头上,她这等小门小户的女子怕是会激动的夜不能寐。

  崔节在心底暗暗唾弃,最后叹息道:

  “大嫂也知,明日就是大伯母的祭日,大哥要去天梧山净云寺给大伯母做法事……”

  “届时季氏众人都要去,这样一来,大大小小的事都离不得人。”

  “老太太年纪大了,姑太太又是外人……”

  “眼下这等情况,不想我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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