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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条命。”

  91.2.

  一场平平无奇的比试罢了,纵使赢了也只是得到神兵一把,又何必拼上一条性命?

  但显然有人不觉得。

  渐渐有人看出门道,那轻巧的剑花逐渐落了下风,因为斛律陵光膂力实在是惊人,他以剑为刀,开阖之间汪洋闳[hóng]肆,一招招俱是劈山裂石之态。纵使时宴暮灵敏机变,天生就弱了一筹。

  前番是神完气足,剑花泼水不漏,是以战成平手,但他本就取巧走的捷径,又如何比得上斛律陵光勤学苦练、水磨石穿的功夫?

  宁离看在眼里。

  自从陵光被救下、来到他身边后,并不曾虚度半刻光阴。

  他如同一座岿然不动的山岳,以力破巧,沉稳的迎击敌人。

  时宴暮喘气渐渐如同风箱。他的面色逐渐变红,可比那更刺眼的,是他的眼睛。血丝弥漫,堪称狰狞,那之中隐隐现出些疯狂的情态。

  不对,不对,为什么还是不够?他已经学了那丹抄残卷,他的真气无比充盈,他的剑法比从前更轻灵、更迅捷……可为什么还是无法打破这个胡人蛮子的防御?为什么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他的真气呢,都去了何处!正此危急时刻,合该听他调用。

  时宴暮面色逐渐癫狂,那隐隐然竟有疯魔的态势,他忽然咬破舌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下一刻,气息顿时暴涨。

  座中,时老侯爷见此情状,刹那色变。他立时想要喝止,却吐出些嘶哑音节。他的手被人牢牢按住,却见时宴朝嘴唇紧抿,缓缓冲他摇头。

  一侧,萧九龄眉心微皱,手指掐诀,他心知此场比试不同于之前,只要有半点不对,便要出手将两人分开。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金芒遁出,萧九龄立时出手,可还有一道风声,比他还要急、还要快——

  ——铮!

  金蟾落地,光芒幽蓝,那分明是淬了剧毒。

  “谁?!”时宴暮蓦地大喝,额头青筋暴起,赫然锁定宁离,“宁离!你若是心痒,何不自己到台上来,还要做这些个暗算手段?”

  宁离漠然道:“你这贼喊捉贼的本事,倒是与日见长。”

  殿中落了一颗杏核,若非仔细搜索,绝难看见。

  宁离案前堆着一叠甜杏干。

  杨青鲤不管不顾,立刻嚷道:“好啊,你打不过人家,就暗中偷袭……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谁做暗算,分明是你……”尖刻声音尚未落下,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颈,萧九龄面色如霜,一脚踢在了时宴暮脚窝。那一下没有收势,时宴暮“扑通”一声,当即跪倒。

  萧九龄沉声道:“力不能敌,便暗算伤人。如此肮脏龌龊手段,也配进入奉辰卫?”

  话音方落,立时有人出现,时老侯爷颤颤巍巍,跪地求情,涕泗满面:“都是臣管教无方,还请陛下恕罪!”而在他身侧,年轻的奉辰卫亦是跪地请罪。

  一场闹剧。

  天子倏忽开口:“倒真是好家教。”

  那语气不轻不重,却教时老侯爷面色煞白,情知此举当真是恶了陛下。早知如此,说什么今日也不会带二郎进场。方才二郎要跳上台时他就没阻止得住,只是心中隐隐报了侥幸之心,心道若是赢了那铁勒人,陛下说不定也不会追究,谁知输的如此彻底,如此的不光鲜。

  四周鄙夷目光如芒在背。

  天子声音冷峻:“你却不该向朕请罪,该向苦主请罪才是。”

  那苦主是谁?

  时老侯爷倏地醒悟,立刻转身,要向那站着的胡人侍卫,翕忽醒悟,朝着宁离道:“宁世子,你大人大量,还请饶了我这不成器的孙儿。”

  宁离轻轻一哂:“我饶过他?他饶过他自己才是。少学这些邪魔外道,我看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话音落地,众人看去。

  时宴暮跪在殿中,身体颤抖,幅度逐渐变大,开始不自觉的痉挛。时老侯爷目光骇然,却见他七窍间都流出血来,只怕立时就要停住呼吸。

  ……通幽?

  他也配称少年通幽?

  众人无不骇然。前日奉辰卫比试后,都道是时家两位二郎步入通幽,时家老侯爷生了两个好孙儿,谁知里面却有这般关窍。

  “他流血了,看着怕是活不成……”

  “只怕是用了些阴私手段强行堆的境界,难怪……”

  时老侯爷充耳不闻,嘶声道:“世子,您可否救救他,都是他自作自受……求求您救救他。大恩大德,时家必然铭记于心!”

  上首,天子不着痕迹的蹙眉,到底不曾开口,只等着宁离应答。

  宁离冷然道:“求我作甚?你该去求那铁勒国师才是。”

  时老侯爷顿时瘫倒,不知如何有此一说。两侧侍卫上前,孔武有力,将几人俱拖出去。

  多行不义必自毙。

  一场闹剧争端,好好地比试,竟惹得如此血腥。

  众人看在眼里,殿前失仪,失了圣心,这般行径,东海时家恐怕在陛下心中跌到谷底,是再也没有翻身之地了……

  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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