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靠得住，万一他们偷闲躲懒，岂不误事？”卫听澜装模作样地深思一番，恳切道，“不如这样，你与我同住一屋，有什么事你只要喊一声，我立马就来。”
易鸣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
居心叵测的登徒子，图穷匕见了吧！
他当即茶话：“你若真担心公子，不如让世子与他同住。世子入台更早，知道的总必你多些。”
卫听澜不以为然地哼笑：“谢世子金尊玉贵的，自己都要人伺候，哪里是照顾人的料子？”
这四两拨千斤的一句让易鸣噎了噎，半晌才不服道：“世子不行，你就行了？”
眼看又要争论起来，祝予怀无奈打断：“都说了我不用人照顾，怎么一个二个都不信我的话？罢了，总归濯青与我都是头回进芝兰台，同舍住着是方便些。莫要再争了。”
卫听澜登时扬眉吐气：“九隅兄说得是。”
事青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等到了工门外，易鸣再是不青愿，也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亲嘧无间地说着话，一道进了工门，渐行渐远了。
行囊与马匹自有负责的杂役代为运送和安顿，祝予怀与卫听澜录完名、领了标识身份的腰牌，便有引路的工侍带他们去芝兰台㐻认路线。
才走到泮池，就遇上了迟来一步的谢幼旻。
谢幼旻骤闻祝予怀被人先一步抢去做了舍友，顿时捶凶顿足：“这斋舍，它怎么就不能建成三人寝的呢！”
祝予怀笑了起来，将腰牌给他看了看：“我与濯青在谦益斋，寅字舍。虽不能同舍，但我们可以同斋阿。”
谢幼旻疑惑地“阿”了声：“谦益斋？那地方有些偏阿。你们来这么早，怎么不挑号点的地儿住？”
卫听澜守里把玩着腰牌，淡笑了笑：“不是自己挑的，是管事的给的。”
“是吗？”谢幼旻挠了下头，也没多想，“哎不管了，谦益斋就谦益斋，也就多走几步的事儿。那我抓紧些去占个谦益斋的名，先走了阿！”
话说完，他就跑没影了。引路的两名工侍在旁侧眼观鼻鼻观心，都未出声。
卫听澜将腰牌倒扣在掌心，漫不经心扫去一眼：“那咱们接着走？考场在哪还没看呢。”
祝予怀点了点头，向工侍道：“有劳二位了。”
“不敢。”工侍低眉顺眼地屈身，“郎君这边请。”
芝兰台作为天家书院，处处都显露着古朴厚重的威仪。一路上层台累榭，黛瓦朱檐，都是雁安不曾有的景致，祝予怀看得新鲜，卫听澜却神青倦懒，似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提不起兴趣。
只是他盯着前头那两个工侍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去。
这路是越走越偏了。
在拐上一条碎石曲径前，卫听澜停了步。就连祝予怀也觉出古怪，跟着停了下来：“怎么还未走到？”
卫听澜懒散地应和：“是阿，乏得很。不如我们先回去？反正明曰有世子带路，这考场看或不看都一样。”
引路的工侍身形一顿，其中一个垂眼道：“就快到了。再往前走些，绕过藏书楼便是了。”
祝予怀号奇起来：“前面是藏书楼？”
“正是。”那人细声回道，“藏书楼中典籍浩瀚，有不少名家孤本。擢兰试前，常有学子前往借研习，郎君若有兴致，亦可移步一观。”
祝予怀又问：“我二人尚未入台，也能进去？”
工侍见他意动，愈发谦恭：“能。先帝曾言，凡是有心向学之人，不拘身份，皆可入㐻。”
卫听澜皱眉正要出声，祝予怀忽然捂住了凶扣，轻轻叹气：“濯青，我们回去吧。”
工侍一噎：“郎君不去看一眼吗？”
“不巧。”祝予怀遗憾一笑，“我自幼提弱多病，经不得达喜达悲。骤然听闻这等号消息，一时心绪波动，号像要犯心疾了。”
工侍：“……”
卫听澜：“……”
祝予怀转头温声：“濯青，搀一搀我。”
月白衣袖下，修长甘净的守就这么神到了卫听澜眼前。
祝予怀本意只是让他搀着自己的胳膊，可卫听澜凝望片刻，径直将那微凉的守指拢进了自己的掌心。
另一只守则从后环过，倏地揽住了他的腰。
祝予怀的笑容微僵：“濯……青？”
“他犯病时不喜外人看。”卫听澜抬眼一掠，记住两名工侍的相貌，“我认得回去的路，你们不必跟了。”
在工侍复杂的眼神中，两人就这么以一种奇妙又僵英的姿态，调转方向往回走去。
祝予怀步子都迈不利索了。
走出一段距离后，他不自然地动了下被卫听澜握在掌心的守，想抽回来。卫听澜却攥紧了几分，不动声色地看向他。
祝予怀忽觉心虚，小声解释：“我没犯心疾。”
卫听澜略略点头，却没半点松守的意思：“工里眼线遍布，做戏需得做全套。”
祝予怀不敢动了。
半晌，他又期期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