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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成这样,究竟有什么关系?”

  “屹人不知道陛下在这里,否则定会不顾一切来攻城,”宗策说,“策担心的是克勤见久攻不下,会派间谍或奸细潜入城中,佯装攻城,实则里应外合。”

  殷祝恍然。但他觉得宗策多虑了:“城主府守备森严,我这边没事的,你还是去储藏军械粮草的地方看看吧。”

  “那些都不如陛下您重要。”

  宗策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忽然眉头一跳,抬手捂住了殷祝的嘴巴,“嘘,有人来了。”

  一道闪电劈开天幕。

  宗策冷厉的侧脸在霜白光芒下犹如杀神,他死死盯着外面,一只手仍捂在殷祝的嘴巴上。

  殷祝睁大眼睛,闷声问道:“是巡逻的人?”

  呼出的热气喷在宗策掌心,濡湿温热的感觉让他的呼吸微微加快,宗策松开手,语气严肃地说:“听脚步声不像,快躲起来。”

  他边说边拔出身侧的佩刀。

  殷祝只犹豫了一秒,就赤着脚跳下床。

  他相信他干爹的武力值不需要他操心,至于自己这个战五渣,就不要在这里碍事了。

  但殷祝很快发现了一个问题——

  “躲哪儿?”

  宗策的卧房里只有一张桌子、两张椅子和一张床,其中一张椅子还是瘸腿的,殷祝来的时候还在感叹,他干爹简直是两袖清风的典范。

  他本想钻床底下,结果发现下面堆满了积灰的杂物,呛得他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宗策啧了一声,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

  殷祝被拎起来的时候还在接二连三地打喷嚏,宗策伸出手指,在他头额后面的大筋上重重一按,也不知是掐到了哪个穴位,疼得殷祝“啊”地轻叫了一声,眼泪都差点出来,打喷嚏倒还真一下子好了。

  “委屈陛下,待会配合一下。”

  宗策刷地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他整个人都压在殷祝身上,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愈发幽深的眸子飞快地看了殷祝一眼,然后又迅速地将视线投向了门口。

  殷祝的呼吸急促,一半是惊惧,一半是紧张。

  他干爹一只手按着他身侧的床铺,另一只藏在被子底下的手紧紧地握着刀,冰凉刺骨的刀身就贴在他的胳膊上,差点激出他一身鸡皮疙瘩。

  “城主府的守卫呢?”他用气声问道。

  宗策没有回答,只是蹙眉仔细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还有人在说话,声音在大雨中听不太真切:

  “确定……都药倒了吗?”

  “放心,就剩下……要是有人反抗,直接用火铳……”

  殷祝瞳孔一缩,立刻用力拽了拽宗策的袖子:“他们有火铳,你不要跟他们硬来,得喊人!”

  宗策却像是充耳不闻一样,只是呼吸沉沉地埋在他颈侧,滚烫的气息像是倾盆大雨中流涌的炽热岩浆。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塞进殷祝的掌心,低声道:“等下我创造机会,陛下记得,一直往东跑,往东跑就安全了。”

  殷祝简直恨不得一口把他的耳朵咬掉!

  “宗策朕跟你说话你没听到是吗?你一个肉体凡胎怎么跟他们打?你真当自己是神了?!”

  他一拳锤在宗策的胸膛上,气急败坏地想要挣扎起身,却被宗策单手牢牢压在身下。

  “来了!”

  殷祝一僵。

  下一秒房门被人踹开,火器上膛的声音在暴雨中格外清晰。

  殷祝猛地扭头看向门口。

  借着雨夜摇曳的孤灯,他看清了那是一群蒙着面的黑衣人,只露出一双双狼一样的阴鸷眼睛。

  一,二,三……十一。

  但他的心很快沉了下来——其中只有两个像是屹人,其余的,全是大夏人的轮廓长相。

  “哎呦喂,瞧瞧这个,”为首的那人一看到他们就笑了,“这不是那个谁吗,之前还在城主府门口和宗将军依依惜别的那位?果然老爷们玩的就是花啊,皇帝玩将军,将军玩男宠,结果到头来,男宠还和侍卫好上了!”

  一阵哄笑。

  还有人故意问道:“老大,男人就这么好玩吗?明明他们有的咱也有啊。”

  “你这样粗手粗脚的大老爷们,能和这细皮嫩肉的小家伙比吗?行了,别耽搁了,赶紧把人绑了给王太子送去吧,东西还没找到呢。”

  这是地道的大夏人,殷祝冷着脸想。

  是叛徒,还是奸细?

  他们又是来城主府找什么的?

  这几人言语轻佻放肆,完全不把他们二人放在眼里,看样子,并不是专程冲他们来的,而且城主府的其他人已经全都中招了。

  可是这不合理。

  他烦躁地想,城主府上上下下一共上百号人,有什么药物,能让他们同时倒下?是井水食物出了问题,还是气体迷药?

  可要是这样的话,他和宗策为什么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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