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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什么私人衣物。
本以为江暮雪出行从简,应该什么东西都不会携带,但柳观春随意一翻,还是看到珠子被塞得满满当当,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
糖葫芦、栗子糕、蜜饯……
是柳观春爱吃的点心。
一本写满日期的册子,一月一次,日期时辰都记录得当。
是柳观春来月事的日期。
柳观春辟谷不精,不像其他师姐师妹不会因癸水烦心,每次她来月事,都谎称体虚,赖在屋里不出门练剑。
柳观春的脸有点烫,抓了抓耳朵,难道是她和江暮雪有同心咒契共感,所以她身上疼不疼,江暮雪其实都知情?
可同心咒契,不是只能感应,缚契者遇袭的战损伤势吗?为何连这些生理性的痛感,江暮雪都了如指掌?
能确定的是,江暮雪怕柳观春尴尬,从来不提此事。
难怪每逢经期,都会有杂役给柳观春送温热暖腹的甜汤……
柳观春看着床上的江暮雪,他静静躺着,缄默安静,呼吸平缓,但他活着,柳观春松了一口气。
柳观春莫名生出一种古怪的念头……兴许她还应该感谢此次梦魇,至少她逼出了江暮雪的心里话,他肯告诉她,他是前世的师兄。
没等柳观春想得更深,房门敲响,高高瘦瘦的人影落在门板。
最醒目的,是那一双尖尖猫耳朵。
是苏无言。
柳观春拉开门,看到漂亮少年的瞬间,心里忽然意识到什么……
她和江暮雪都能重生,苏无言为什么不能?他对她那么好……
而魔尊苏无言的猫身纯黑,长得也很像柳观春养的无盐小猫,难道他就是无盐?
思及至此,柳观春的杏眸都眯起来,上上下下打量苏无言。
苏无言第一次被小丫头用这种眼神凝视……他莫名想起从前,只有他踢翻垃圾桶、扫下桌上水杯、从屋外给柳观春提回狩猎战利品(蛇、鼠)的时候,她才会用这种打量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猫耳朵做贼心虚一抖,苏无言端着饭菜托盘,后退一步。
“不方便见客?”
说完,苏无言挑眉,意识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江暮雪还死着呢,你要折腾他也节制一些……对你身体不好。”
苏无言算是明白了,柳观春该是发。情期到了,对江暮雪有点意思,难怪两人能勾搭到一块儿去。
苏无言从前修为高深,他早就不似凡人那样还有什么黏黏糊糊的欲念,心里也最烦这些事,便是之前把小枣错认成柳观春,他也是阻止她半夜爬床的,说话也得衣服穿齐整了再说。
苏无言又不是女子用来泄。欲的工
具,少身上不舒服就来折腾他。
至于这种苦,苏无言觉得江暮雪好像甘之如饴。
也对,江暮雪有病,他被柳观春咬伤都能很高兴。
“进来。”柳观春实在搞不懂小猫的想法,但她没有多问,只侧身,硬要苏无言进屋,也好让她自证清白!
柳观春不是寡廉鲜耻之人,便是喜欢江暮雪,也不会趁病轻薄他!
柳观春看一眼苏无言送来的饭菜,“怎么盛了三份饭?”
苏无言:“江暮雪也要吃啊,哦,我忘了,他还死着呢,吃不了。”
顿了顿,苏无言试探性地问:“那我……烧给他?”
柳观春叹气:“算了,师弟留下吧,我胃口大,我一人能吃三份。”
“行,那你吃。我就住隔壁,师姐有事就喊我。”苏无言打了个哈欠,明显困了。
“好。”柳观春送走苏无言,看着三份饭菜,若有所思。
从前,无盐一旦受冻,恹恹病倒,柳观春就会多给他开两个罐头。
今晚,苏无言为江暮雪送两份饭菜,分明是想关心他-
柳观春默默吃饭,晚上有蘑菇炖鸡、大酱烧肉、烤羊肉……
都是柳观春喜欢吃的菜色,她却食不知味。
柳观春偏头去看榻上的江暮雪,男人眉眼沉郁,悄无声息。
柳观春心中,那些因江暮雪生还而涌出的喜悦,又被寂寞的黑夜压下,她心生出另一种惶恐——要是江暮雪一直醒不过来怎么办?
这个修仙世界不讲常理,她不敢赌天道的仁慈。
她甚至开始恨天道。
是它把江暮雪变成这样。
柳观春潦草吃过两口,她不饿,也没食欲,洗漱后,她又绕过江暮雪,爬到床榻的里侧,蹑手蹑脚躺下来。
柳观春挪近一点,挨着江暮雪。
房间太安静了,她讲故事给他听。
“我忽然想到从前听到的一个故事,说是丈夫遭遇车祸,变成植物人,只有妻子从旁照顾。哦,植物人就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病患,像师兄这样。”
“最开始的两年,妻子殷勤照顾他,但后来,时间越来越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