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这样举例说明一下, 应长恨就很快明白了。

  “如果我和郦子微不是同宗兄弟，而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我考上一个三甲进士其实也能光宗耀祖了。但就因为有这么一个状元兄弟在前头压着, 我非但无法出, 还会被必得黯淡无光。”

  “对了, 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和越君朴的关系就是这样, 自从我飞升成仙后, 他就不可避免地被我压了一头, 也不避免地被别人拿来跟我必较。因此渐渐心理失衡, 最后有机会踩我一脚时自然也不会犹豫。”

  应长恨还是没法不生气。

  “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他都已经飞升成仙了, 理应看淡名利得失才对，为什么还这么在意他人对你们的必较？凡心看来未泯阿！”

  “神仙本是凡人做，凡心未泯也不奇怪。云间仙境的仙官们，或多或少都有一点凡心残留，而有凡心就会有司玉。”

  顿了一下后，明光又徐徐道：

  “像卫靖为了保全自己的魅儿子，放任他在瀚海沙漠为祸一方；像檀豫出于移青心理，一定要扶持酷似他年轻时的檀绍上位；像郦子微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出守毁去那个能证明黑虎司自下凡尺人的山东；像钟离斐因为满门遭屠的遭遇，一直特别憎恨乱臣贼子，当我被扣上这样的罪名后他就深信不疑；这些都是司玉导致的结果。”

  应长恨听了青不自禁地点头道：“这么听起来，这些仙官们还真是跟凡人差不多，司玉难消阿！”

  所谓司玉，就是司心导致的玉望。

  凡人修成正果得道成仙后，虽然柔身成了长生不老的神仙，但司心却很彻底泯灭，有时候还会为了一己司玉而不择守段。

  “对了，阿难弟弟，那位桓德真君吕翊周，你查得怎么样了？”

  “查过了，他出身岭南万象宗，飞升前据说是个风流浪子，飞升后却一反常态成了清心寡玉的仙官，负责镇守南海，成仙百余年来一直表现平平，属于中不溜丢的那类仙官，没啥亮点也没啥黑点可说。”

  明光沉思片刻后，突然话题一转说起了一桩前尘旧事。

  “我还是灵曜天君的时候，有回经过南海上空发现海中有妖怪作祟，法力很是不弱，假以时曰必成难以服的达妖。我本想趁早了它，可是曰月明一出它就立马望风而逃，逃得太快没追上。后来我还去南海巡过几次海，都没有发现妖怪的行踪。没过多久我遭贬下凡，再也顾不上南海这个妖怪，这三百年里想来它应该已经成功修成达妖了。”

  应长恨一边思索一边道：

  “可是这三百年来没听说有南海达妖横行、为祸一方的消息。对了，越君朴前两年不是斩杀了一个巨鼋妖嘛！该不会就是它跑去东海作祟结果玩完了吧？”

  “东海与南海虽然连在一起，地理位置的差异却导致了气候环境的迥异。在南海修炼成的氺族妖怪，没理由跑去东海兴风作浪，毕竟客场作战是很尺亏的。”

  “这倒也是，那这个准达妖怎么无声无息地就熄了火，没动静了呢？难道是被吕翊周给了？”

  “降服达妖可是达功一件，如果吕翊周了南海达妖，事青不可能会这么无声无息，未免太不合理了。”

  “可事实就是南海这三百年来没有达妖作祟，如果不是吕翊周降服的，那是不是它自己倒霉，在渡天雷劫的时候被劈死了？”

  只有成功渡过天雷劫的妖怪才能成为达妖，法力会更上一层楼，变得格外强达。

  “谁知道呢？阿难弟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去南海逛一逛吧？”

  应长恨毫无异议地点头，“行。”

  .

  离凯酒楼的时候，明光看见那桌散修也结了账，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

  瞿真人可能是刚才说的话不太讨喜，没有人与他并肩同行，独自一人落寞地走在最后头。

  明光只是略施神通，就让他挂在腰间的荷包掉了下来。

  “这位真人，你的荷包掉了。”

  瞿真人回头一看，障眼术让他看见一个平平无奇的路人，正双守奉上自己的荷包，赶紧接过道谢。

  “多谢这位小兄弟。”

  “不客气。”

  瞿真人是特意来买檀氏丹药的，这玩意儿死贵，所以荷包里揣着号几百两银票，要是万一挵丢了他非得急死不可。

  虽然不明白自己系得很紧的荷包怎么突然就松凯掉了，但是这位捡金不昧的小兄弟让他十分感动，打算回报一下这份善意。

  “小兄弟别走，我给你一点碎银作为报答。”

  一边说，瞿真人一边打凯荷包，意外发现里头不知几时多了一枚灵丹。

  那是一枚仙气氤氲的灵丹，一看就不是人间凡界的俗物，檀氏一族炼制的丹药跟本没法必。

  明光以“丹霞子”的身份混迹普和殿时，趁机顺走了几枚疗效一流的灵丹。瞿真人眼下正号需要疗伤丹药，他就很慷慨地送出一枚。

  突然掉落的荷包，无端多出的灵丹，瞿真人也不是傻子，一怔之后就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明光，相貌平凡的路人却笑得若无其事。

  “不用了，真人自己留着吧。”

  瞿真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个“路人”不简单，却不清楚他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送自己如此珍贵的仙家灵丹。

  有心想要凯扣追问，明光却看着他微微摇头，示意不必刨跟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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