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熔核审判

的飞蛾，猛地从旁边扑了过来，重重压在了凌雪的身上！是凯伦！

  他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死死压住了凌雪那只正在被空间力量撕裂的左手！同时，他那只覆盖着厚重冰晶、符文扭曲的左臂，爆发出最后的、前所未有的刺目幽蓝光芒！他并非攻击熔炉核心，而是将所有的寒渊之力，连同他自身残存的意志和生命力，毫无保留地、如同决堤洪水般，狠狠灌入了凌雪左手断指深处——那正在被“铁臂”残魂撕扯、试图开启空间通道的混乱节点！

  “以我残响为锁！封！！！” 凯伦的咆哮混合着鲜血和冰晶碎屑，响彻在熔炉的轰鸣中！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穿越了127次毁灭的疲惫、深入骨髓的痛苦，以及一种……近乎献祭的决绝！

  轰——！

  两股强大的寒渊之力在凌雪的断指深处猛烈碰撞！

  一股是“铁臂”残魂狂暴、贪婪、混乱的空间权能力量，试图撕裂空间，吞噬熔炉核心！

  另一股是凯伦倾尽所有、带着封印意志的同源力量，试图强行镇压、封锁空间节点！

  凌雪感觉自己的左手如同被投入了绞肉机的核心！极致的痛苦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意识！她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在意识沉沦前的最后一瞬，她冰魄之瞳的余光瞥见：

  凯伦覆盖在她左手上方的身体，因承受着两股力量对冲的反噬和熔炉核心的恐怖力场，皮肤表面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鲜血如同喷泉般从裂纹中涌出，又在高温下瞬间蒸发！他那只爆发着幽蓝光芒的左臂，冰晶寸寸碎裂、剥落，露出下面同样布满裂纹、闪烁着紊乱能量火花的金属骨骼结构！

  熔炉核心上方，崩塌洞口的边缘，一个裹在破烂斗篷里的身影（“悖论”）无声无息地浮现。他悬浮的符文几何体在熔炉狂暴的能量场中艰难地维持着稳定，深红的晶体镜片（或机械眼）穿透混乱的能量流，冰冷地注视着下方平台上发生的惨烈一幕。兜帽的阴影下，似乎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纯粹的……观测。

  当凌雪再次恢复一丝极其微弱的意识时，她首先感觉到的不是剧痛，而是一种沉重的、冰冷的麻木。她艰难地睁开冰魄之瞳，视野一片模糊的血红和能量乱流的残影。

  她发现自己依旧躺在滚烫的金属平台上。左手……还在。但覆盖其上的冰晶已荡然无存，整条手臂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如同被强酸腐蚀过的焦黑和溃烂，尤其是断指处，伤口深可见骨，边缘的皮肉翻卷焦糊，散发着蛋白质烧焦的恶臭。更可怕的是，伤口深处，不再有狂暴的残魂意志冲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一种被强行“焊死”、彻底冰封的死寂。凯伦那倾尽生命的封印，似乎成功了，但也彻底“杀死”了她左手残存的生机和与“铁臂”残魂的联系。这只手，虽然还在，却如同一条冰冷的、沉重的、失去所有知觉的坏死朽木。

  她艰难地转动眼球。

  凯伦就倒在她身边，身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压着她的左臂。他身上的破旧风衣早已化为灰烬，露出下面那副布满裂纹、多处扭曲变形的银色合金骨骼框架。框架内，那个作为力量源泉的幽蓝核心彻底黯淡，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核心中央甚至出现了一个贯穿性的焦黑孔洞！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从孔洞中袅袅升起。他深陷的眼窝中，那点象征生命的幽蓝光芒，已然彻底熄灭。脸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混合着血污和金属粉尘的冰晶，表情凝固在最后一刻的痛苦与决绝。他的身体冰冷僵硬，像一具被遗弃在熔炉旁的、破碎的机械残骸。

  而在不远处，莉娜那如同石像般的身影，静静地躺在滚烫的金属平台上。熔炉核心的光芒在她灰白色的石质躯体上投下摇曳的光影。她的胸口，已然没有了丝毫起伏。

  死寂。绝对的死寂笼罩了凌雪。只有熔炉核心那永不停歇的、如同巨兽心跳般的能量搏动声，在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回荡，冰冷地宣告着最终的审判。左手的麻木、凯伦冰冷的尸体、莉娜死寂的石像……127次轮回的残响，最终只剩下她一个了吗？熔炉核心的光芒在她失去焦距的冰魄之瞳中扭曲、放大，像一只缓缓睁开的、充满嘲讽的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