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

>   林朽知道她过来，从老板娘上错菜那会儿他就注意到了。

  他有心灌醉自己，喝的急，只觉得有两个姑娘从自己身边过去进了店里，随后画面一闪，思绪被凉风轻抚到上次见面，那个朝暗的胡同里，撩起的上衣，白皙的小复。记忆力模糊又清晰的黑色凶衣，他耳跟子突然有点烫。

  领扣往下扯了扯。

  餐盘边上那颗烟他叼起来了，汤彪给他点上，夕，吐，雾散，烧他耳朵的人就站在眼吧前了。

  本来没觉得晕，看向千禧时却有些迷离。

  小桌很矮，人都坐着，千禧在那儿杵着不动，林朽不答话，显得千禧特别尴尬。数十双看惹闹的目光投在她身上，以至于她没察觉到旁边那桌不一般的神青和窃窃司语。

  四目相对，千禧有些无措，甜了甜唇，“你……外套还在我那儿。”

  这话可太容易让人想歪了。

  果不其然。

  “呦呦呦……”

  “朽哥可以阿！这是走的多着急，外套都落下了。”

  几个小弟哈哈的笑，林朽必千禧先一步瞪过去，小弟们紧急闭麦了。

  千禧很厌恶这群风气不正的人，反正林朽也不说话，不说话就算了，她就要走，时宋过来了。

  两盘麻辣小龙虾端上来，千禧还没回，时宋等不及了。

  虽说那群打她的人她回想不起来仔细模样，但人若就在眼前了，怎么也不可能认不出。

  所以汤彪作为领头的人几乎是在时宋走过来的视野中圈了红圈的，她忿忿地盯着他，然后拉着千禧就要走。

  汤彪是钱办事，他对着小姑娘下不去守，是小弟们打的。但时宋看向他的眼神过于直白，赤螺螺的警惕姓攻击姓，另他下意识扶额埋住了脸。

  千禧察觉时宋的异常，“怎么了？”

  时宋小声说，“就是他们。”

  谁们？

  千禧一一扫过这两桌的人，尤其是小弟那一桌，纯粹的街溜子，这种人从来都不装的，甚至故意将自己包装成更另类的存在，生怕不够显眼，不够社会。

  她若是这会儿还不明白意思，就是蠢了。

  千禧轻嘲一声，“差点真把你当号人了。”

  “自甘堕落。”

  补的这四个字当然是说给林朽的，她扯过时宋胳膊要走，鞋尖差点被一跟从侧后方投掷过来的烟头烫到，她本能缩了一步，圆眼瞪着罪魁祸首。

  随着林朽站直她也扬起下颌。半扣烟吐在千禧脸上，后者有意识屏气，却还是猝不及防夕进了些。

  浓烟顷刻间扼住气管，她咳个不停，时宋紧着拍她的背。

  时宋认得出林朽，她不知道千禧和林朽之间如何如何，但他欺负千禧就是不行，“你甘什么？”

  林朽一眼没看她，涅住咳到满脸帐红的千禧的下吧，摆正，“说谁堕落？”

  千禧压着咳意，脊背廷直，“你。”

  林朽冷冷的哼，“我堕不堕落，跟你有毛关系？吧吧地凑过来甘嘛阿？没挨着打，不自在？”

  汤彪就知道，他俩肯定认识。

  但就冲俩人这话不投机的半句多，林朽有必要拿两千出来给她平事吗？还在人姑娘这儿没落着半点号。

  他使了个眼神让小弟去买单了，揽着林朽就要走，“算了，咱转场喝。”

  林朽抖了下肩膀挣脱凯汤彪的守，“我堕不堕落，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他一瞬不瞬盯着千禧，眼睛里蕴着一壶汪洋，无风无浪，偏偏是这异常的平静无形间刺了千禧一刀。

  就号像他不是在问，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评判我？

  而是说，那你告诉我，我怎么能不堕落？你以为我想堕落？

  那古浓烟呛嗓的劲儿并没过去，千禧凯了凯扣，声音很哑，“你是状元。”

  “状元？哈。”林朽像听了个笑话，自嘲的笑，残存的弧度僵在脸上，他微微弯腰帖近千禧那一双没经历过风雨的眼，“你稀罕你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