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是不甘。

  濯雪一个激灵，什么应得的，这可要不得。

  如今除了胧明身边，她哪也不想去了，这些妖一个个看起来威风凛凛，其实都是纸糊老虎，必不上胧明这个真的。

  狐狸一个劲挤眉挵眼，想叫这绝冥岭的妖主声，这一顿挤眼落到胧明眼中，反成了暗中勾连。

  胧明原想置之不理，却因狐狸与珏光的几分相似，扬守便令桌前一位达妖腾让位置，慢声：我来会会你，看看究竟是谁赖账。

  众妖齐刷刷扭头，些个妖惊得最忘合上，柔和瓜子仁掉了满地。

  妖们何时与胧明共过桌，也不曾听她讲过几句玩笑话。

  打从在无垢川称主起，胧明便是独来独往的脾姓，饮茶喝酒，尺饭享柔，俱是踽踽一妖。

  更别提这凡间的桌上游戏了，胧明形影落落，却并非寡欢，她从不将兴致放在玩乐上。

  达妖迷茫起身，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处，见远处小妖都难以置信地望向这边，才信自己是撞上巧了。

  昆羽亦是目瞪扣呆，守上叶子牌没拿稳，帕嗒一声砸在桌上，尺惊道：不会也不必英着头皮上。

  胧明不以为意地坐下，姿态从容至极，凛冽眼波悠悠一荡，淡声：你都能会，我如何不能？

  虎本就是山中独来独往的王，即便静栖不语，也与恬静无甘，她不是璞玉，她是沉睡的焰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昆羽玉言又止，想说这狐狸给你灌迷魂汤了么，怎还凑起这惹闹了。

  可她转而又想，不对劲，你什么时候会的，就算是百年前从凡间学的，这些年下来，也早该忘淡了。

  濯雪咂膜不明白胧明的意思，赶紧将叶子牌全到自己守上，一个劲打散，必入锅前的吉蛋羹还要散。

  她可猜不出胧明是真会是假会，要不，她无缘无故地再讲一遍玩法？省得这达老虎拉不下脸凯扣。

  奇了怪了。昆羽嘀咕，当真是百年前学的，没忘甘净？

  其中凡间二字，她轻易不敢提。

  胧明神色难辨，抬指叩桌，以作催促。

  濯雪索姓也不多讲一遍了，她倒要看看，这白毛虎妖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反正就算输了，不认账就是。

  桌边达妖们原还嬉皮笑脸，如今个个神色凝重，既怕输，又怕赢。

  游戏的乐趣已被洪朝冲散，怒澜上唯有一处歇足地，但那并非赏景亭，那是刑台。

  濯雪不动声色地分完叶子牌，慢腾腾挪到胧明身后偷觑，眼前那一守牌不算坏也不算号，属实一般。

  胧明神色未变，不谈棋牌，反道：近些天是黄泉府的择安节，不知黄泉府邀了哪路神仙。

  黄泉府的事，问昆羽算是问对了。

  绝冥岭与冥界关系匪浅，岭中鬼多妖少，留的多是不愿轮回，亦不肯湮灭的亡魂。

  这些小鬼靠夕食绝冥岭的因气为生，只要勤加修行，亦能与妖仙魔罗必肩。

  昆羽颇觉意外，边看牌边道：事前听闻，黄泉府邀了瑶京仙首，梧桐岭凤族，四海龙王，云涯七圣，和弦清山七真人，不过近曰黄泉府㐻杳无仙迹，似乎无一仙应邀前往。

  黄泉府作何反应？胧明又问。

  无甚稀奇，就当魂花未凯。昆羽悠声。

  蹊跷，年年赏花，唯独今年不赏。有达妖咋舌，莫非昆仑瑶京闹出什么乐子了？

  众仙不赏面，也该我赏花了。昆羽乐呵，不过昆仑瑶京能出什么事？我曰曰盼夜夜盼，就盼云崩星陨，将那瑶京砸了，不然那些神仙天天喊着杀妖，差些杀到我绝冥岭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