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你们是裴徽的人



  “拦住他!快!拦住那个疯子!”崔永丰的亲卫队长目眦欲裂,眼球布满血丝,声音因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完全嘶哑变形。

  他挥舞着缺口的横刀,对着身边最后几十名浑身浴血、眼神却依旧凶悍的亲兵嘶吼:“结阵!用命填!给我挡住!保护二爷!!”

  这些亲兵是崔氏豢养多年的死士,从小被灌输忠主思想,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此刻,面对那如同地狱魔神般冲来的“黄巢”,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为主尽忠的决绝和一丝悲壮的疯狂。

  他们纷纷丢弃了碍事的长枪,拔出腰间的横刀或沉重的短斧,喉咙里挤出野兽濒死般的咆哮:“崔氏死士在此!休伤我主!”

  “杀——!”

  数十人瞬间组成一道血肉堤坝,迎着“黄巢”决死冲锋!

  刀锋斧刃,在火光下闪烁着亡命的光芒。

  赵肉站在稍高一点、未被战火波及的乱石堆上,冷静地俯瞰着整个战场。

  他看到“黄巢”如同疯虎般冲得过于深入敌阵,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一皱。

  他清楚这冒牌黄巢的心思:此人不过是想在裴徽殿下面前表现得更加悍勇、更加不可或缺,以求在事成之后,既能保住性命,又能获得重用。

  这份急于表现的心思,在赵肉看来,带着几分可笑的惶恐和赤裸裸的功利。

  但他不能让这枚重要的棋子轻易折损。

  他微微偏头,对身边几名气息沉稳、眼神锐利的亲信低声道:“去,护住‘黄王’,别让他真被疯狗咬了。确保他砍下崔永丰的脑袋。”

  几名高手无声领命,身形如电,控马从侧翼快速切入混乱的战场。

  “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黄巢”面对数柄从不同角度同时劈砍、刺击而来的亡命利刃,竟发出一声不屑的狞笑!

  他不闪不避,眼中凶光爆射!

  千钧一发之际,他魁梧的身形猛地向下一矮,重心压至极低,几乎贴着地面!

  同时,手中那柄饱饮鲜血的大刀划出一个诡异刁钻、狠辣至极的半圆轨迹,自下而上,如同毒蛇出洞般猛然撩起!

  “呜——!”刀锋撕裂空气,发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铛!噗嗤!咔嚓——!”

  刺耳的金铁交鸣、利刃入肉的闷响、骨骼碎裂的脆响混杂在一起,奏响了一曲死亡交响!

  一柄横刀被这狂暴的上撩之力硬生生磕得高高飞起,持刀的死士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

  另一名死士的小腿被锋锐的刀锋齐膝斩断,惨叫着如同木桩般栽倒;

  而冲在最前方、试图正面硬撼的那名死士最为凄惨,沉重的刀锋带着无匹的力量,直接破开他的简陋皮甲,自小腹斜斜向上,将他整个人几乎开膛破肚!

  滚烫的肠子混合着大股鲜血如同决堤般喷涌而出,腥臭的内脏淋了后面冲上来的同伴满头满脸!

  “黄巢”竟凭着蛮横的力量、凶悍的气势和刁钻的刀法,硬生生撞开了这波亡命的血肉阻击!

  他浴血的身影如同冲破堤坝的洪峰,带着一身浓烈的血腥和杀气,从飞溅的血肉碎块中悍然冲出!

  此刻,他与崔永丰之间,已不足十步之遥!

  跳跃的火光,清晰地映照出崔永丰那张因极度愤怒、失血过多而变得惨白如纸的脸。

  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崔氏二爷,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发髻散乱地贴在汗水和血水交织的额头上。

  肩甲碎裂,露出下面深可见骨的伤口,一道狰狞的刀痕更是从他的额头一直划到左颊,皮肉翻卷,鲜血糊住了他半边眼睛,仅剩的一只独眼中,燃烧着刻骨的、足以焚毁一切的仇恨,以及一丝……被逼入绝境、走投无路的疯狂。

  他身下那匹神骏的黑马也伤痕累累,不安地刨着蹄子。

  “崔永丰!纳命来——!”“黄巢”的爆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盖过了周围所有的厮杀声、惨叫声!

  他足下猛地发力,溅起一片混杂着碎肉和内脏的血泥,整个人如同蓄满力量的投石机投射出的巨石,双手紧握刀柄,高高举起那柄沾满无数亡魂的环首大刀!

  没有花哨的技巧,只有最原始、最狂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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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招凝聚了全身气力、挟着冲锋惯性、足以开山裂石的“力劈华山”,带着千钧之势和无边的杀意,当头朝着马背上的崔永丰狠狠斩落!

  刀锋未至,那股凌厉的劲风已压得崔永丰几乎窒息!

  死亡的阴影,如同冰冷刺骨的潮水,瞬间将崔永丰彻底淹没!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刀锋上蕴含的、足以将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的恐怖力量,以及那股纯粹到极致的、只为毁灭而生的疯狂杀意!

  他早已力竭,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在火辣辣地剧痛,视线因失血而阵阵发黑模糊。

  然而,世家子弟刻入骨髓的骄傲,家族祖宅被屠戮殆尽的滔天血仇,以及此刻被一个“流寇”逼入绝境的巨大屈辱,如同烈油浇入烈火,让他在这一刻爆发出生命最后的、近乎回光返照般的凶性!

  “黄巢——!!!”崔永丰发出一声完全不似人声、如同濒死凶兽般凄厉绝望的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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