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意做到朕的头上来了

  紫禁城御书房。

  暖阁软榻之上,十岁便登基为帝的明良帝,迄今临朝称制已有三十七年,今日正旦,应可算作三十八年。

  当政三十八年的他,虽不敢言堪比太祖太宗,但自诩为盛世明君亦不为过。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如此盛世,却缺少一位文采斐然、惊才绝艳之人,将其光辉事迹记录下来。

  满朝公卿,阿谀奉承之佞臣众多,然能拍到恰到好处者,实乃凤毛麟角。

  内阁中那几位,且不提阿谀奉承之事,若一日不气他三次,便已是太祖庇佑了。

  然今日太子,与提督皇店的孟忠,以及被他们连拖带抱而来的福王,共同举荐了一人,使他看到了一线曙光。

  确切地说,是他们呈上来的诗,让他看到了某个破局的希望。

  “一万年来谁着史,八千里外觅封侯。”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若有水田三百亩,来年不做猢狲王。”

  “一十五年住世,四千里外无家。如今流落向天涯,梦到瑶池阙下。”

  “冬去冰须泮,春来草自生。

  请君观此理,天道甚分明。”

  “但教方寸无诸恶,狼虎丛中也立身。”

  “昨夜斗回北,今朝岁起东。…田家占气候,共说此年丰。”

  “…”

  瞧着不及宫里宣纸质量的黄草纸上,写着的诸般诗词。

  明亮帝开口问道:“你们说这是一个人写的?”

  太子和孟忠同时看向胖如弥勒转世的福王。

  福王颇不耐烦地道:“哎呀,父皇,你都问三遍了,你就说要不要买吧?你要买,不能跟皇兄买,得跟我买才行。”

  明良帝也是个颇具吨位的胖子,瞧着这个仿佛是他缩小一号的三儿子,乐呵呵道:

  “你做生意做到朕的头上来了?可是你不是已经卖给你皇兄了吗?卖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再要回去,再说了孟忠已经付钱给你,孟忠用的是朕的钱,这等于便是朕已经买了,买卖离手,那有反悔的道理?”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逗这个三儿子,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模样,能让他暂时忘了朝堂那些鸡鸣狗盗的算计。

  “这个,那个…”果然,福王被诘问的张口结舌,一时间不知怎么回答。

  反正觉得亏了,就对了。

  都赖太子和这个孟老公,要不是他俩拖拽着,自己已经带着韩五去陈家要人了。

  那家伙挥手能写出这么多诗,卖钱应该能卖很多钱。

  抓过来,关小黑屋里,派人盯着他写,那钱还不得哗哗的来。

  想到这儿,恼怒地瞪了太子哥哥,和孟公公一眼。

  太子无奈苦笑一下,他有些羡慕弟弟与父皇这般如沐之情,这是他想而不可得的。

  不过身为储君的他,许多时候要代表皇家威严,肯定不能如三弟那般性情洒脱,举止随意。

  轻咳一下,为弟弟解围道:“父皇,据儿臣派去探听消息的护卫回来所报,写这些诗的,便是礼部侍郎陈大人家的三公子,陈辰,如今年方十五。”

  明良帝看了一眼太子,顺势瞟向侍立一旁的孟忠。

  孟忠当即补充道:“回禀万岁爷,陈大人似乎不愿与人提及此子,奴才问了一些与陈大人交好的大儒,他们只知陈大人只有二子。

  长子陈规,年方二十,明良三十五年进士,如今在翰林苑作编修。

  次子陈矩,年方十五,与隆王过从甚密。”

  说到此时,明良帝和太子父子两人,眉头都不自觉皱了一下。

  孟忠恍若未见继续言道:

  “二子皆是正房萧氏所生。

  而据奴才手底下的儿郎回来描述,此子不是正房萧氏所出,而是庶子,其母为陈家的妾室唐氏所出,唐氏出身为陈府烧火丫头。

  唐氏昨日过世,九门兵丁曾见到此子于昨日下午以凉席裹卷尸身,拖着其母尸首出城,葬在城外二龙山中的乱坟岗上。

  陈家并未为唐氏举丧。

  今日此子出现在一品楼前,穿着纸袄单裤,以诗词换钱,尽被来往士子嘲笑,说来,只有福王殿下一人买了这些诗词。”

  福王听到这儿,小眼睛不由一瞪,鼓的溜圆。

  他感觉孟忠在说他是傻子,可他没证据。

  明良帝收起嬉笑心思,看着太子道:“以你的意思,如何?”

  这便是在考教他这个太子看问题的能力了。

  孟忠的补充,信息之详实,细节之充盈,由不得他猜不到,这京城内外,肯定有一支隐藏在暗处,听命父皇的谍探。

  今日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便有意告诉他,别做没意义的小动作,你父皇明察秋毫,只要想,这京城内外没有其不知道的事。

  太子当即收敛心神,恭谨回道:“回禀父皇,儿臣觉得陈侍郎治家不正,与平日自诩清流高义相悖,不可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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