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棋盘翻转时
视镜,指尖搭在枪柄上,"有人给我们留了门。"当娜塔莎穿着战术靴踹开铁门时,锈渣簌簌地掉进我的后脖颈和衣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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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色的光晕裹挟着霉味涌了出来,我伸手去摸腰间的战术手电筒,光束扫过墙面——水泥砖的缝隙里攀爬着暗紫色的菌丝,就像被按在墙上的血管。
“生物荧光。”伊恩的声音闷闷的,他的枪口随着光束移动,“和太平洋底探测器上的样本特征相符。”
娜塔莎的作战靴踩碎了什么东西,咔嚓声在空旷的大厅里炸响。
我凑过去一看,是半片金属袖扣,纹路和三个月前那位气象学家的那枚分毫不差。
终端机就摆在大厅正中央,老式的阴极射线管(CRT)屏幕上泛着雪花,代码流就像黑色河流里翻腾的银色小鱼,“世界树即将苏醒”这几个汉字每隔三秒就从数据流顶端浮现出来,随即又被新的代码冲散。
“拍下来。”我朝娜塔莎扬了扬下巴。
她摘下战术手套,伸手去摸终端主机,指尖刚碰到金属外壳就猛地缩了回来——“很烫。”她皱着眉头甩了甩手指,“至少有八十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娜塔莎传来的照片。
我盯着屏幕上滚动的代码,后槽牙咬得生疼。
斯隆总说“信息是最锋利的刀”,现在这把刀正抵在我们的喉咙上。
代码里混杂着引力波异常点的坐标、地月中继站的频率,还有一行不断跳动的数字:144小时00分00秒。
“这不是数据。”娜塔莎突然凑近屏幕,睫毛在蓝光下投下颤动的阴影,“这是倒计时。”她的食指划过“世界树即将苏醒”这几个字,“你还记得斯隆笔记里写过什么吗?‘当根须触达所有锚点,树就会醒’。”
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起来。
太平洋探测器、地月中继站、废弃的数据中心……这三个锚点的直线距离刚好构成一个等边三角形,而144小时后,就是夏至日——斯隆在便条里画过的太阳图腾,日期栏写的正是这个。
“撤。”我拍了拍娜塔莎的肩膀,“把终端主机拆回去,卢峰需要原始数据。”伊恩已经扯下战术腰带上的工具包,金属钳子咬进主机外壳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就像有人在用指甲刮黑板。
回程路上,越野车的雨刮器来回摆动,把夜色搅成了模糊的水痕。
我盯着手机里的倒计时,143小时58分17秒,每跳动一秒都像是有人在敲我的神经。
副驾驶储物箱里的卫星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总部总机的号码。
“林博士,紧急会议。”接线员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二十三位议员已经到齐,他们要你解释杰克失踪事件引发的信任危机。”
议会厅的穹顶灯刺得我眯起了眼睛。
二十三张面孔就像被冻在冰里的鱼,其中七张我能叫出名字——都是奥利维亚最近频繁接触的派系成员。
财务总长曼宁最先拍了桌子,钢笔在会议记录上戳出了一个洞:“三天前你保证联盟绝对安全,现在安保主管失踪,数据中心被入侵!”
我把U盘插进投影仪,斯隆的便条、奥利维亚的录音、数据中心的代码依次投射在幕布上。
“你们看到的每一帧画面,都是斯隆留给我们的陷阱。”我指着代码里跳动的坐标,“但我们已经找到入口了。”指尖在“世界树即将苏醒”几个字上停了下来,“逆向破译这些代码,就能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后排传来一阵嗤笑。
军备委员哈里斯转动着雪茄剪,银质刀刃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你所谓的‘入口’,不会又是让我们跟着你去赌命吧?”
回应他的是会议室大门被撞开的巨响。
卢峰的轮椅卡在门槛上,他扶着门框喘着气,眼镜歪在鼻梁上,额角还沾着没擦干净的咖啡渍——那是他破译数据时的老习惯,焦虑的时候会把马克杯往桌上墩。
“我们在数据中心发现了杰克的指纹。”他的喉结上下滚动,手指捏着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枚带血的指纹贴,“但他已经死了。”
会议室陷入了死寂。
卢峰把平板电脑拍在桌上,照片里的尸体趴在终端机前,后颈插着半截玻璃管,左手小指戴着联盟特有的身份环——那是杰克上个月生日时,他妻子亲手给他编的银环。
最刺眼的是他的左眼,本该是褐色虹膜的位置,长着一团半透明的生物组织,就像一块裹着绿藻的果冻,正随着空调风微微颤动。
我抓起平板电脑时,指关节发出了轻微的响声。
照片放大后,可以看到生物组织表面爬着细密的纹路——和斯隆的胸针、奥利维亚大衣上的暗纹、数据中心菌丝的纹理完全一致。
“尸检报告明天出来。”卢峰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但初步检测显示……”
“够了。”我打断了他。
二十三张面孔在我的视野里模糊成了一片,只有那抹绿光越来越清晰。
斯隆说“树根扎入地心”,现在看来,他的根须早就扎进了我们的血肉之中。
散会时,卢峰的轮椅在我身后发出吱呀声。
他递给我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纸,边缘沾着暗褐色的痕迹:“在尸体口袋里找到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