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4 敬而远之

  裴元暂时不敢去想这里面有多大的因果,不动声色的问道,“那其他的安排呢?”

  “到了扬州,咱们就可以利用大运河上的漕运,往北运银子了。等那时他们再想对这笔银子伸手,那就直接得罪了漕运总督。”

  “漕运总督直接掐着南北的商贸,那些人讨好还来不及,谁敢轻易去惹他?”

  “到时候、到时候……”

  司空碎到时候了半天,没说出后面的来。

  裴元心里有答案,还是故意问司空碎,“到时候会怎样?”

  司空碎讷讷了半天,尴尬的说道,“银子不能出事,那只能是让人出事了。他们不敢得罪漕运总督直接凿船或者明抢,那就只能干掉负责押送税银的人。”

  “这个法子同样也能达成他们的目的,而且动静还不用很大。”

  “到时候、到时候,裴千户您就危险了啊。”

  裴元点头,不动声色的想着,这老家伙看得很明白啊。

  看来只能换个人来动心思了。

  众人紧赶了一程,一直到了快夜半,总算是寻到了个驿站住下。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便急匆匆的继续向前赶路。

  安逸了一段时间后,终于又要重新进入战斗状态了。

  不知道是江南士族们确实没有后续的预案,还是翟德安的拖延有效了,还是吕达华之前的情报,让那些人有了一丝侥幸心理。

  裴元这一行人,一直到了镇江,都没遇上什么风波。

  当然,一般两般的小手段,也确实奈何不得这支队伍。

  镇江到扬州这条水路如此重要,自然也是有船驿的。

  有提前安排好的锦衣卫密探过来引路,带他们到了一艘大船跟前,“千户,这就是我们过江要用的官船,之前出了点小问题,一直在检修。”

  行吧,锦衣卫要是想搞事,除非遇到裴元这种不讲道理的,还真没什么办不了的。

  负责管理这趟水道的驿丞看破不说破,显得很佛系,查看完裴元的公文后,就任由他们运货上船。

  这段路程不长。

  当年朱棣闪击南京的时候,就是一路狂飙,从瓜洲渡过江,直接逼近南京的。

  裴元上船不久,陆续有客上船。

  能上官船的要么是朝中官员,要么就有功名在身,裴元猜测着哪个是王守仁,却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听。

  对于裴千户来说,这种人物敬而远之就好了。

  王守仁的老爹是堂堂的南京礼部尚书,王守仁自己又文韬武略无一不精,除此之外,还有个大好的科举功名。

  这种人物哪是裴元能够招惹的。

  光凭和严嵩那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硬要往上凑,确实有些勉强了。

  至于心学,那更是裴元躲都来不及的东西了。

  对于“以士大夫治天下”的大明朝来说,现在还不能有这么牛逼的学阀存在。

  大明朝也不需要一个活的神。

  而且别说活着了,王守仁死后还没凉透的时候,朝中主政的文官们就以王守仁“事不师古,言不称师。欲立异以为高,则非朱熹格物致知之论”等罪名,把他的爵位给撸了。

  ——“追夺伯爵以章大信,禁邪说以正人心。”

  那可是王守仁辛辛苦苦平定“宁王之乱”得来的伯爵啊!

  得亏王守仁还有点军功,不然看文官们的架势,都够把王守仁掀开棺材板,再枪毙个十回的。

  所以心学这个大坑,不是裴元现在能踏足的。

  若是等到裴千户的儿孙辈,或许还可以讲讲,自己父祖和王圣人曾经在镇江码头同船渡的交情。

  至于现在嘛。

  裴千户才是从今,往后,最靓的仔。

  行船的时间不长,路上却下了一场雪。

  或许是因为有船坐,又有船舱避风,裴千户的心态也大有不同。

  裴元揣着袖子上了甲板看雪,正见有人在船头独立。

  裴元在侧面看了那人几眼,瞅瞅他那气质,又估摸了下年龄,知道大概便是那个给出了儒家方法论的王圣人。

  圣人在船头,裴元去了船尾。

  有人思考给世间人一个活法的时候,也有人要自己走出一个活法。

  可惜没有一个目击者,记录此刻的传奇。

  裴元抱着袖子,感动了自己一会儿。

  前方瓜洲渡,已然在望。

  船到渡口,裴元远远地就看到,数十骑锦衣卫穿着大甲,精神抖擞站在风雪之中。

  风雪虽急,那些锦衣卫却像全无所觉一样巍然不动。

  裴元抱袖看着,心态平和。

  如今他的阵营已经转换,北镇抚司已经不会再为难他了。

  不管这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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