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月下同参
生气,似乎触动了石阶深处沉寂已久的某种印记——
一个须发皆白、身形半透明的老者虚影,带着岁月的尘埃与微弱的药香气,突兀地在雾气中凝结显现!正是陈百草的残影!老者虚影那双阅尽沧桑的眼睛扫过眼前景象,竟闪电般伸出双手,虚幻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牢牢握住了陆昭雪和夜无痕仍压在“归”字刻痕上、彼此交叠的手腕!
纯粹的冰寒气息与灼热的星火灵气,在老者残影的强行引导下,轰然碰撞!
“哧啦——!”
一个直径丈许、边缘燃烧着冰焰与星火的巨大太极图,在三人脚下轰然显现!阴阳鱼急速旋转,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开来,将逼近的幽冥鬼火瞬间绞灭数盏!
“呃啊!”夜无痕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仿佛体内的力量被彻底点燃引爆,他被迫吼出下半句艰涩的口诀:“朱砂化霜……道始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撕扯出来的血肉。
完整的陆家图腾在巨大的太极图上方彻底展开!冰蓝与银辉交融,散发出古老而威严的辉光!那图腾的光芒照射下,几个岩傀胸口急速旋转的北斗命盘,竟猛地一滞,随即开始剧烈地……逆时针旋转!
“吼——!”为首的岩傀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带着一种被亵渎的狂怒!它巨大的石掌竟猛地插入自己胸口那逆旋的命盘之中,狠狠一撕!没有血肉,只有崩裂的石块和喷涌而出的、浓墨般的幽冥气息!九根粗如儿臂、刻满符文的漆黑锁链,从那撕裂的“伤口”中如毒蛇般喷射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取陆昭雪的双脚脚踝!
“圣女……归位!!!”岩傀的咆哮如同滚雷,震得周围松枝上的积雪簌簌砸落。
锁链瞬间及体!冰冷、滑腻、带着死亡气息的触感缠绕上来!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拉扯着陆昭雪,就要将她拖向那深不见底、喷涌着幽冥鬼火的地缝!
“她姓陆!!”
一声炸雷般的怒吼,比岩傀的咆哮更响,更狂,带着一种撕心裂肺般的、几乎失控的暴怒!是夜无痕!
他手中那柄被震飞的星砂匕首,此刻竟发生了骇人的异变!匕首仿佛活了过来,疯狂地吸纳着半空中完整的陆家图腾散逸的冰魄灵光!北斗纹路在匕身急速蔓延、生长、凝结!眨眼间,一柄缠绕着星砂光带、吞吐着三尺冰寒锋刃的奇形长刀,出现在他手中!
没有丝毫犹豫,星砂冰刃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狠狠劈下!
“锵!!!”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缠绕着陆昭雪脚踝的九幽锁链应声崩断!碎裂的锁扣碎片飞溅,其中一片光滑的断面,清晰地映照出夜无痕面具下沿——猩红的眼角处,粘稠的血液混着银白的星砂,正蜿蜒滑落。
陆昭雪趁机脱身,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她衣袖翻飞,冰魄灵气如同瀑布般倾泻向空中那些因石阶崩塌和打斗而四处飘散的《丹经》金色残页。寒气瞬间将其冻结在半空,形成一片片悬浮的金色冰晶。
然而,冰层之下,异变再生!
那些被冻结的古老文字,如同被无形的手搅动,开始扭曲、变形、重组!原本记载着筑基丹方的清雅小篆,竟诡异地拉伸、扭结,化作一篇篇充斥着邪异符文、阴气森森的图谱——九幽令锻造谱!
“呜——呜——”恰在此时,东北方向的山峦深处,传来两声急促尖锐、穿透力极强的竹哨声!是云织月的预警!
五具分散的岩傀闻声,身体猛地一顿,随即不顾一切地冲向彼此!巨石碰撞、碾磨、融合!沉闷的轰响中,一个身高近三丈、仿佛小山般的岩石巨像拔地而起!它巨大的两只掌心,那九瓣黑莲印记猛然亮起,如同两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喷涌出浓稠如墨、腥臭扑鼻的腐骨毒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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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雾所过之处,滋滋作响,连皎洁的月光都被侵蚀出片片焦黑的痕迹!地面迅速枯萎焦化,腾起滚滚黑烟!
“看清楚了!”夜无痕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一个完整、复杂、精密如星辰仪轨、却又布满蛛网般龟裂伤痕的北斗命盘,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胸膛上。星砂正顺着那些裂纹疯狂地涌出!
他狂吼道,带着一种玉石俱焚的悲壮:“这才是……真正的北斗纹!”他双手紧握那柄星砂冰刃,猛地将其狠狠捅入自己胸前那旋转的命盘中央!
“吼——!!!”命盘仿佛被彻底激活的洪荒凶兽,发出震耳欲聋、令人灵魂悸动的咆哮!无数星砂光流顺着冰刃,如同活物般疯狂涌向那岩石巨像空洞的眼窝!
一股恐怖的吸力骤然传来!陆昭雪体内的冰魄灵气完全不受自身控制,如同开闸洪水,汹涌澎湃地通过两人尚未分开的手掌连接处,疯狂注入那狂躁的命盘之中!
“呃……”两人同时发出闷哼。掌心相贴的地方,那完整的陆家图腾光芒暴涨,竟像一个无形的熔炉,将空中那些被冻结的《丹经》残篇强行卷入其中!
冰蓝与银白的光芒疯狂地压缩、淬炼!光芒散去,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内部却清晰烙印着半幅冰魄纹与半幅北斗纹路的奇异丹药,悬浮在两人掌心上方——双纹筑基丹!
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本能的求生欲驱使!陆昭雪和夜无痕同时张口,那枚散发着澎湃又诡异波动的丹药,一分为二,瞬间没入两人口中!
丹药入腹,狂暴而精纯的能量瞬间炸开!
“轰——!!!”
岩石巨像的胸口中心,一点银白的光芒骤然亮起,随即猛地膨胀,炸成一个疯狂旋转、吞噬一切的星屑漩涡!巨像发出惊天动地的崩塌轰鸣!
在爆裂的星屑光晕中心,陈百草那原本虚幻的残影,竟在这狂暴能量的冲击下,前所未有的凝实了一瞬!老者枯槁的手指带着千斤重担般的艰难,遥遥指向东北方,苍老的声音带着无尽的疲惫与一丝焦急,清晰地送入两人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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