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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
本来上战场的人只有他,结果运送士兵的船只突破重重弹火压制,成功停靠港岸后,船舱里装枪炮的木桶里蹿出来五个人头。
五个人头白、黑、紫、白、棕——棕的那个还在晕船哇哇呕吐,五个人抱着膝盖蹲在大木桶里,见盖子被掀开,纷纷仰起小脸冲吉田松阳嘿嘿一笑。
吉田松阳:……
这五个孩子里,除了莫名奇妙额外多出的一个坂本辰马,其余四个都是吉田松阳的学生。
胧是大师兄,是他在暗杀机构里收的小姓;坂田银时是他在战场上捡到的孩子;高杉晋助是一个没落小家族的长男;桂小太郎是免学费考进他的私塾的神童……
如果不是被佐佐木家的少爷收养走了骸,吉田松阳很怀疑这里还会多出一个小女孩。
“这怎么能怪我们?”坂田银时一边大爷似的锤着后背,一边从木桶里爬出来,“是松阳你自己丢下一句[我要上战场了,饭留在锅里记得自己盛],什么都没交代清楚就跑出来,阿银当然以为你是准备背着我们偷吃好吃的——至于他们为啥跟上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喂,明明是银时你怀疑老师在外面有相好的,才提议说跟踪老师的!”
“啊?阿银没有说过这种话,是假发说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假发这家伙可是个人妻控。”
“不是假发,是桂!我才没有说过那种话——喂,坂本,吐远一点,臭死了!”
“对不起,我还有点晕船……呕呕呕……”
唯一一个正经一些的是胧,这个年纪最大也最稳重的孩子向来是吉田松阳的得心助手,经常为闯祸的不着调师弟妹们擦屁股,没想到这一次居然也跟着乱来。
“老师……”白发少年对上吉田松阳的视线,脸上不禁显出几分愧对老师信赖的局促和心虚,但很快,他端正跪坐之姿,双手握拳郑重道,“您一个人上战场我们不放心,我们也可以参与战斗的,哪怕是在后方做些后勤之类的工作。”
“……”吉田松阳叹了口气。
这几个孩子在彼此相遇之前全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除了高杉晋助还有个完整的家——但这孩子最近好像也和父亲闹掰了,平日都住在松下私塾里,同大家一起生活。骤然告知他们唯一的监护人要上战场,他们心中有所不安也是常理之中。
吉田松阳不是拘泥死板的人,他当即拿过名册,把四人的名字编入鬼兵队队伍当中,而后才看向最后一位卷发少年。
“你又是什么情况呢?少年。”
坂本辰马吐了半天,闻言仰起苍白的脸,露出一个虚弱的微笑:“啊哈哈哈,我是来这里探查情报的。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地图上、一直在打仗的岛屿,已经影响商船的正常航线好些年。我想来实地考察一下,能别打架就别打架了嘛。”
他挠挠天然卷的后脑,爽朗笑道,“刚好听到旁边的金时他们在商量潜入战船的计划,我就一起加入了!”
“您就是金时他们口中的松阴老师吧?反正都这样了,鬼兵队里再加我一个呗!”
吉田松阳:……
好吧,一头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吉田松阳拿起笔,把坂本辰马的名字也记入了名册。
“好了,现在大家都是即将上战场的士兵了。”栗色长发的青年笑眯眯地举起食指,“现在就让老师来教大家上战场前的第一课——”
砰——砰——砰——砰——砰!!
吉田松阳一拳一个小朋友,挨个儿把不听话的少年们揍进了地里。
少年们头顶大包、深埋土坑,只留下一个脑袋在坑外,头痛到炸裂,眼泪汪汪抬起脸,一抬头就对上青年笑容骤敛时、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们的冰冷的猩红暗瞳:“军人的第一天职就是服从。违背老师的嘱托擅自离队来到战场上,按军令处置都要受罚。”
所有人在他的目光里涔涔直冒冷汗,大气不敢喘,看着青年危险的表情又重新变回和善可亲的笑眯眯,双手拍拍掌心里莫须有的灰。
“不过你们毕竟刚成为士兵,就暂且绕过你们吧~对了,记得是叫松—阳老师,不是松—阴老师。原作道了很多歉才拿到手的恶搞特权,可不要随便浪费呦。”
“哈哈哈哈。”吉田松阳朗声笑着,双手揣在宽大的和服里,转身带着其余看戏的士兵们往岛上的基地走了。
众少年:………………
空气静悄悄,海鸥嘎嘎嘎从他们头上飞过,还拉了一泡屎精准地掉在银发天然卷头上。
坂田银时:…………
坂田银时头顶鸟屎,忍无可忍:“所以松阳你这个笨蛋就是因为被叫错名字才生气的吗?!回来啊混蛋!这个岛可是在打仗啊!把你可爱的学生们埋进土里动弹不得是怎么回事啊?!会死的会死的,被任何一方的敌人发现,你可爱的学生们都会变成夏天蒙眼砍西瓜游戏里那个一动不动的西瓜的啊!!”
“混蛋松阳——!!回来啊!!!”
少年的咆哮声足足惊飞了一滩海鸥,字字渗血,悲鸣泣露。
“但是……”
森奈央坐在自己的儿童椅上听完整个前因,看着对面霸占了她房间沙发的银发天然卷,平静地问道,“这个故事和你偷吃我蛋糕有什么关系?”
“怎么叫没有关系!”坂田银时义正言辞道,“如果不是松阳把我们锤进坑里埋了一整个下午,我会肚子饿吗?如果不是我肚子饿,我会寻着味来找吃的吗?如果不是我来找吃的,我会吃掉你的蛋糕吗?”
“所以一切——都是因为松阳做得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