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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杰,再加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长相与早上遇到的“伤疤脸”男人有几分相似,但气场更加外放,目光锐利,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她收回视线,竖起一根手指,继续道:“所以,即便还能找到另一个‘天元’,也不一定能保证此人永远会为人类的‘集体利益’服务——简而言之,一个人的意志再坚定,也经不起成千上百年的诱惑。”

  五条悟眯起眼睛,沉默片刻,询问道:“就那么难吗?核武器不也管的好好的。”

  “那不一样,核武器只能破坏,而‘规则咒具’就像一个‘万能的许愿机’,人类在这种东西面前,永远像个长不大的三岁小孩,无论是交给一个人负责,还是交给一群人负责,都很容易出问题。”

  “我就对这东西没兴趣。”

  “那是你,不代表别人,而且你只是现在没有,不代表未来没有。”

  “……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七年就变得不一样’?有科学依据吗?”

  “没有,”九十九说的理直气壮,“这就是个网络段子,不过道理是实打实的——人心易变,即便是同一个人,面对同一件事,过上几年,也很可能产生不一样的想法,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有什么不一样的……”

  “悟,”夏油杰插话道,“就拿我举例吧,七年前的我坚定不移认为对的事,时至今日,也发生了动摇。而你也一样,七年前,你对‘创造一个没有咒灵的世界’嗤之以鼻,但现在,你却主动在牵头做这件事。”

  五条悟挑起眉毛,不爽道:“嗤之以鼻?你当年说的可是杀光‘非术师’!而且我现在忙前忙后还不是为了……”

  说到这里,他顿住,别过脸,赌气地哼了一声。

  九十九看着生闷气的五条悟,也没想劝架,一边摇摇头,一边继续刚才的话题:“总之,人心难测,即便现在无所求,但在未来,总会遇到‘有所求’的时候,一旦有人对‘规则咒具’产生不切实际的期盼,就容易铤而走险,扩大‘特异点’的影响范围,长此以往,就会酿成大祸。”

  “所以你站天元?”

  “虽然不想承认,但这一点我站天元。”

  五条悟哽住了,像个负气的小孩,五官皱巴巴地挤在一起:“我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居然会和天元同一阵线——‘把诅咒从世界上消除’是你们最大的心愿吧?现在居然做了‘理中客’,反倒是我顽固了,真是把人当傻子耍,没劲!”

  这家伙……还真是咋咋呼呼的。

  九十九双手抱臂,斜倚着窗框,看向负气的五条悟。

  阳光轻飘飘的,从后面拢着她,似无力也有力,晒的她的皮肤有点儿刺痛。

  “这就是我说的,人的思考方式时时都在变化——如果是七年前的我,不,就是三年前的我,有了这个机会,大概也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干了再说……但现在,我会忍不住预设十年、五十年、甚至是一百年后的情况,再来决定当下的选择。”

  “所以说你老了,九十九,高层那群老糊涂——包括天元,也都是这种思考方式。”

  她青筋一跳:“……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儿人身攻击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五条悟扬了扬下巴,这让他看起来欠欠的,像一只发腮的猫,“我只是帮你翻译了一下。”

  “我说你这人——”

  “好了,你们两个,”夏油杰出声打断道,“别颠来倒去地吵架了。”

  五条悟:“……”

  九十九叹口气,夸张地耸了耸肩。

  空气安静了片刻。

  九十九看了五条悟一眼,思考自己作为前辈是不是应该找个台阶,让话题继续下去,但又转念一想,这不是后辈应该考虑的事吗?

  就在这时,五条悟一推茶几,站了起来。

  他道:“算啦,我不管了,咒具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爱用不用——我去找高层的麻烦了!”

  他气鼓鼓的,蓝色的眼睛蹦出火花,活像个刚添了炭的烤肉架。

  “悟……”

  一直充当背景板的杏里伸出手,拉了他一把,“先坐下吧。”

  她方才安安静静的,现在终于说话,大家都把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

  九十九发现这丫头这些年也变化不少,不再是那个成天憋着一口闷气的五条大小姐——高专时期的五条杏子,待人接物永远隔着一层纱,不漏真心,也隔绝着别人的好意,完完全全一朵高岭之花,非常难接近。

  但现在,她倒是接地气了不少。

  “也不是完全无解,”杏里一边说,一边转动视线,看向所有人,“如果监管这个咒具、输送咒力的是台机器呢?”

  “这世上可没有‘永动机’,”夏油杰摇摇头,“弄台机器也是多此一举,到头来还是要靠人维护。”

  九十九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翻了个身,在飘窗那边坐直道:“等会儿……‘永动机’?杏子,利用‘特异点’的‘规则’可以制造‘永动机’吗?”

  “理论上是可以,但我不建议,”她摇了摇头,“这样会产生逻辑悖论,加大‘特异点’的不稳定性,到时候更麻烦。”

  “那不还是无解。”

  九十九刚说完,就看见杏里抓起自己与陌生男人的茶杯,摆在茶几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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